馬臉太監還待再勸,曹公公卻擺了擺手道:“告訴祁凡亦,他的好意咱家心領了,聽說他這些年年紀大了,一直想要調回京城,剛好最近咱家身邊的確缺人缺得厲害,便讓他回來吧。”
“大紅袍”們一聽,原來曹公公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立刻放下心來,臉上重新掛起諂媚笑容,一陣馬屁拍得人雞皮疙瘩直泛。
曹公公笑瞇瞇地全部坦然受了,這才擺擺手道:“好了,你們都聽了,咱家這個秉筆,秉的是圣上的筆,咱家也好,你們也好,都不過代圣上抄抄寫寫。
無論何時都不能忘了咱們之所以存在,便是為了給圣上辦事,只要差事辦好了,其他的自然就有,可若是差事辦砸了,你們知道后果。”
“奴婢們知道,公公放心,奴婢們小心著呢,一定盡心竭力,不給公公添亂。”
胖太監笑瞇瞇地到。
曹公公點了點頭:“知道就好,都別圍著了,辦差去吧。”
一眾大紅袍連忙點頭應是,緩緩地退了出去。
等到眾人一散,房間里只剩下曹公公,他的笑容立刻從臉上消失不見,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似是在為什么事情發愁。
“好久不見了……”
就在這時,曹公公身側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曹公公一愣,豁然扭頭望去,只見徐銳正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正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笑盈盈地望著他。
見曹公公朝自己望來,徐銳緩緩起身,朝曹公公行了個禮,就好像當年第一次在軍帳之中見面一般,規規矩矩,沒有半點架子。
剎那間,曹公公臉上的愁云好似煙消云散,會心地笑了起來。
“侯爺,這么多年,咱家一直默默望著你,您再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
徐銳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道:“公公是說我老了?”
曹公公失笑搖頭,當年第一次見徐銳,他便覺得徐銳今后定然前途無量,卻沒想到這才幾年,他便成了天下少數幾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作為見證他一路成長的人,曹公公心里不知為何竟生出七分自豪,兩分欣慰,還有一分難以言說的感動。
徐銳見他的模樣,稍稍嘆了口氣道:“我回京這么久,沒有到府上拜望,您不會怪我吧?”
曹公公搖了搖頭:“咱家知道好歹,明白侯爺是愛護咱家,不想讓咱家卷進奪嫡之爭里來,感激都還來不及,又哪里來的怪?”
徐銳聞言失笑道:“是啊,只是沒想到最后還是把您卷進來了。”
曹公公笑道:“無妨,我曹安一輩子上不得臺面,難得能擔一次重任,就算豁出命去也值了。”
徐銳見曹公公心懷灑脫,筆之當年已是脫胎換骨,想必這些年跟著王順德也是長進不小,徐銳的心便安下了大半。
“別的事且不提,今日我來找您,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徐銳開門見山地說。
“侯爺的事,但說無妨。”
曹公公沒有半點猶豫。
徐銳道:“胡淼死后,東廠定然易主,如果我猜的沒錯,眼下東廠應該是您的心腹執掌,我想請您幫我調查一件事。”
說著,徐銳將南華巷老宅的前因后果,以及種種蹊蹺說了一遍,拜托曹公公幫忙從東廠的內檔中找找線索。
然而曹公公聽完此事卻是皺起眉頭,沉吟了好一會。
“怎么,此事不好辦?”
徐銳詫異地問。
曹公公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其實今日您不來尋咱家,咱家也打算找個機會去見見侯爺,最近咱家的確正在整合洞察,期間發現了一件怪事,似乎背后大有蹊蹺。”
“怪事?大有蹊蹺?”
徐銳聞言頓時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