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天地變色,瘋狂的劍意形成狂風將他的須發、白袍吹得獵獵作響。
周圍觀戰的數百將士只覺一股難以抵抗的壓力從天而降,仿佛將身體內的所有血液瞬間壓回大腦,頓時眼前一黑,成片成片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而在擂臺中心處,寧遷的瘋狂殺意猶如實質,似滔天巨浪一波接一波地朝四周狠狠拍擊。
這些殺意離體數丈便會變成鋒利的無形劍氣,瞬間將大理石地面割出一道道寸許來長,密密麻麻的痕跡,猶如被千刀所鑿,觸目驚心。
洪廣利站在這股風暴中心,那些洶涌的無形劍氣來到他身前數丈立刻便好像遇到了礁石的湍流,自動分開。
盡管如此,洪廣利仍舊為那恐怖的劍氣心驚,一臉凝重地拔出了腰間的斬龍刀。
就在這時,寧遷忽然抬頭望向洪廣利,剎那間所有肆意流動的劍氣仿佛都找到宣泄口,直直指向目標。
“去死吧!”
寧遷喃喃說了一句,這一聲毫無感情,猶如厲鬼低語。
緊接著,他身形一動,終于朝洪廣利殺去,那一瞬間所有劍意、氣機、劍氣全都跟著殺向了目標,就好像整個天地都將洪廣利作為了殺之而后快的敵人。
與此同時,已經被嚴密封鎖的宮墻之內,曹公公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似是有什么為難之事。
“干爹,您怎么在這,老祖宗那邊正召集大家議事呢,就差您了?”
一個心腹宦官匆匆而來,一見曹公公頓時松了口氣。
曹公公被他的聲音驚醒,心中似是終于有了決斷,不露聲色地問那心腹道:“老祖宗在何處召集議事?”
心腹道:“就在南書房前,內庭十二監的頭頭腦腦都到了,這種時刻您要是去得晚了,說不定會招人猜忌的。”
曹公公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立刻回去,咱家換身衣服就去議事。”
心腹點了點頭:“那兒子便先去一步,給您拖著些。”
說完向曹公公告了聲罪,連忙反身而去。
見心腹離開,曹公公立刻朝身邊的一個小黃門招了招手。
小黃門不過十四五歲,長得十分清秀,見曹公公動作,連忙湊到他的跟前。
曹公公從桌案下拿出一個小小的方盒交給小黃門道:“眼下有兩個要命的消息必須立刻傳給冠軍侯,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宮中戒嚴得厲害,所有渠道都斷了。
蘆笙,你進宮時間不長,最不會引人矚目,咱家想來想去還是得由你順著后墻出宮,將消息傳給侯爺!”
叫做蘆笙的小黃門一聽此話,頓時大驚失色道:“干爹,后墻的渠道乃是您用作以防不測的最后手段,若是現在啟用了,宮中出了任何變數,您可就再難逃出去了。”
曹公公嘆了口氣道:“此事咱家清楚,可實在是這兩個消息太過要命,若是不能將消息傳出去,還不知道要枉死多少冤魂。
咱家現在可是將無數人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你,你可千萬不能有所閃失,一定要將東西交到侯爺手上,明白了嗎?”
蘆笙聞言臉色一緊,咬牙道:“干爹放心,蘆笙一家的性命都是干爹所救,就算是豁出這條命去,奴婢也定不負所托!”
說完蘆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朝曹公公“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干爹保重,蘆笙去了!”
蘆笙雙目含淚,最后囑咐一句,然后拿起曹公公交給他的東西,一把擦干眼淚轉身而去。
曹公公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顫抖,呢喃道:“一定要……活著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