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一愣:“李鄺?他這么會知道我在這?”
劉異冷笑道:“錦衣衛無孔不入,知道你在何處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快去見他吧,興許對你會有什么幫助。”
徐銳聞言沒有多說,點了點頭便朝書房外走去。
“等等!”
就在徐銳即將踏出房門之前,劉異卻突然叫住了他。
徐銳頓住腳步,朝劉異望去。
劉異張了張嘴,好似有千言萬語,但最后卻變成了簡單的一句話:“小兔崽子,你可得悠著點,不許把小命弄沒了,聽到沒有?”
徐銳聞言心中頓時流過一股暖流,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劉異眉頭一皺,就要作勢去抓桌案上的戒尺。
徐銳卻是朝劉異作了個揖,鄭重道:“義父莫急,孩兒答應您妥善處理長興亂局,然后平平安安地回來接您離開!”
劉異聞言一驚,愣愣望著徐銳,張開的嘴巴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銳又是一笑,再朝劉異鞠躬道:“義父安坐,孩兒去了!”
說罷,徐銳直起身子,從容轉身。
劉異愣愣望著徐銳走出書房,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雙目之中已是老淚縱橫。
“臭小子……”
劉異口中喃喃自語,心中卻是悲喜交加,這一聲義父遲到了數年,已經讓他等得太久了。
徐銳與劉異情同父子,甚至就算是親生父子也未必比他們親近。
早在徐銳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生無子的劉異便起了收徐銳為義子的心,徐銳也感懷劉異對他的恩情,一直以侍奉父母的態度來對待劉異夫婦。
只是礙于徐銳義父楊渭元慘死在南疆戰場,這父子的名分才被二人放在了一邊,遲遲沒有提起,沒想到一拖就是這么多年,直到徐銳今日突然以義父尊稱劉異,才算了了心愿。
就好像本以為終生無望之事突然柳暗花明,水到渠成,讓劉異瞬間覺得世上之事都不再重要,甚至都忘了再次拒絕徐銳一同離開的邀請。
離開書房之后,徐銳迅速收斂同樣澎湃的感情,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袁子雄暗中籠絡徐銳的勢力,在西北裂土封疆,這是任何一個帝王都無法容忍的大忌,絕不可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宏威皇帝連續幾日沒有消息之后,徐銳便認定他已經不準備,或者沒有余力再來解決自己這個問題了。
那么留給宏威皇帝的選擇便只剩兩個,要么簡單粗暴地除掉自己,要么把自己留給新君來收拾,而以徐銳對宏威皇帝的了解,他是絕不會把隱患留給新君的。
就算退一步講,即便等到新君登基,也必然容不下自己這個權利過大的下屬,關系破裂是遲早的事。
想來想去,如果徐銳不想和大魏徹底撕破臉,便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暫避鋒芒。
于是乎徐銳便決定幫著裕王和肅王料理完那些棘手的后事,等到新君的名分確立下來,便借著長興混亂的大勢逃出去再說。
正是因此他才會第一站便來勸說劉異和他一起走。
按說徐銳這次喬裝打扮,又是輕裝上陣,除非有人盯梢,否則絕對不可能掌握他的行蹤,而且他和李鄺已經約好了在公主府中見面,李鄺又為何急匆匆地追到劉府來?
徐銳一邊琢磨著這其中的奧妙,一邊來到客廳,李鄺正按著腰刀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