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到地方了。”
秦飛在車邊輕聲稟告了一句,全程閉目養神的徐銳終于睜開雙眼,緩緩從車架中走了出來。
這是一片黑漆漆的亂葬崗,到處都是被野狗野狐刨散的無名尸骨,即便數百將士早已點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也依然充斥著陰森的味道。
“侯爺,那便是劉老將軍的埋身之處,偽帝處死劉老將軍之后,原本打算棄尸荒野,任野狗啃食,幸好軍中有良知未泯之士,冒著生命危險盜走尸骨,埋于此地,才讓劉老將軍免于災苦。”
秦飛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新墳,沉重地向徐銳解釋到。
徐銳緩緩走到墳前,見只是一個土丘,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不禁心中一酸,從手里提著的食盒里拿出一瓶酒,輕輕地灑在地上。
望著酒水滲入地下,好似當年與劉異暢飲,徐銳心中又是一痛,喃喃道:“義父,孩兒來晚了,讓您受苦了……”
“大帥,張佐烽將軍已為劉老將軍選好了新塚,是否現在便動手遷墳?”
秦飛問到。
徐銳搖了搖頭:“不急,先把人帶上來!”
秦飛點了點頭,朝身后的幾個親兵招了招手,立刻便有親兵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走了過來。
此人披頭散發,神志不清,渾身撒發著惡臭,聽說是徐銳剛剛從南朝軍營的豬圈里撈出來的。
“啪”的一聲,親兵將此人扔在地上,此人好似絲毫不知疼痛,片刻的暈眩之后看清了徐銳的所在,宛若驅蟲一般緩緩朝徐銳爬去。
他一邊爬,口中一邊喃喃地道:“藥……朕的藥……讓黃卿把朕的藥拿來……否則……否則你們都要死……”
原來此事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裕王殿下!
眾人見裕王竟變成了這副模樣,都不禁一陣唏噓,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爺,皇帝,有朝一日竟會變成這副癩皮狗的模樣?
徐銳湊近裕王,揪住他的頭發,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冷笑道:“看看我是誰!”
裕王又臟又臭,眼神渙散,好不容易才看清徐銳的模樣,頓時渾身一震,好似稍稍回到了現實。
“徐銳,怎么會是你?”
“你知道朕的秘密,你不能活,朕要殺了你!”
裕王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猙獰,竟伸出雙手朝徐銳的脖子掐來。
徐銳冷哼一聲,一把將裕王狠狠扔在地上。
裕王吃痛,心中恐懼,不斷地往后爬。
“來人吶,護駕,護駕啊,不是我,不是我害你,是黃正元干的,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裕王涕淚橫流,最后朝著徐銳不住地磕頭。
徐銳嘆了口氣屈指一彈,一道無形劍氣頓時從他指尖飛出,在**脖頸上輕輕劃過。
剎那間,裕王渾身一僵,表情凝固在臉上,緊接著,頭顱突然如熟透的土豆一般落了下來,鮮血剛好灑在劉異的墳塋之上。
裕王身首異處,血祭劉異,血債血償。
就在裕王身死的瞬間,親兵們又架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過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另一個罪魁禍首黃正元。
黃正元雖被五花大綁,卻身著華麗的南朝官服,在徐銳去南朝大營捉拿他之前,他已經成了南朝正二品的平章政事。
“徐銳,好久不見。”
與裕王的求饒不同,黃正元似乎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結局,平靜地朝徐銳打著招呼。
徐銳回過頭,擺了擺手,讓親兵們替他松綁。
“你誘惑裕王,霍亂朝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魏乃是亡于你一人之手,連我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徐銳冷冷地說。
黃正元輕笑一聲,揉了揉被綁痛的手腕道:“侯爺過獎,如此完美的計劃不也被你破了么?”
徐銳眉頭一皺:“你究竟為何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