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冶瞳孔驟縮,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光能槍,擺出防御的姿勢。
可顧廷晟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掠過,朝他身后沖去
秦冶大腦有那么一瞬直接宕機,但多年的軍事素養還在,他很快回神,同時想著解決方案。
可當他轉過身,看到被顧廷晟抱在懷里那面色慘白、捂著嘴的手指縫間溢出刺目鮮紅的少年,說話都結巴了,“這怎么回事”
沈翊瑜眼前一陣陣發黑,喉嚨也仿佛被利刃劃爛,疼得幾乎讓人疼死過去。
他努力不讓喉間溢出的鮮血弄臟顧廷晟的衣服,艱難道,“我我是人魚,我很有用,別把我送回去。”
顧廷晟眼眸顫了顫,剛要開口,卻敏銳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警察同志,實在對不住,我那兒子太淘氣了,生著病還偷偷跑出去玩,這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沒法活了”
沈翊瑜聽到那熟悉的男聲,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再次哀求道,“他是壞人,求求你”
他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捂住。
沈翊瑜愣了一下,對上顧廷晟那雙依舊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熄滅,面上也帶了幾分灰敗。
他強撐著站起身,打算繼續逃跑,可沒走兩步,就一個踉蹌直接往前撲去。
秦冶一驚,下意識想抱住少年,一只手動作比他更快。
沈翊瑜驚魂甫定,站穩后對上顧廷晟依舊冷淡的鎏金色眼眸,以為他相信了沈俊哲說的話,真把自己當成調皮偷跑出去的小孩兒。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來,還見遇到了顧廷晟,卻即將被對方親手送回地獄,沈翊瑜心態徹底崩了,眼淚也洶涌而出。
一顆又一顆雪紫色珍珠順著蒼白的臉頰不住滑落,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眾人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全都驚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翊瑜心也越來越沉,就在他徹底放棄掙扎時,抱著他的人突然動了。
顧廷晟飛快脫下身上的斗篷裹到他身上,兜帽落下,將他遮得嚴嚴實實。
伴隨著一聲冷淡的“走”,沈翊瑜再次被抱起。
等沈俊哲帶著一眾警察過來,看著空無一人,只余無數蟲族尸體的小巷,嚇得連忙后退,換了個方向繼續找人。
沈翊瑜被顧廷晟的斗篷包裹著,鼻翼間滿是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氣味,身體也被那雙強壯有力的臂膀抱著,還有些愣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最終還是選擇了保護他。
沈翊瑜鼻子一酸,眼睛又濕了。
只是他本來就已經力竭,全靠一口氣吊著,這會兒確定安全,便強撐不住,直接墮入黑暗之中。
二十分鐘后,第一軍團臨時駐地,遠遠瞧見顧廷晟等人的身影,因為受傷不得不留守的副官衛肆立刻滿眼放光迎了上來,“元帥,你們終于回來了”
“嗯。”顧廷晟冷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往里走。
“元帥你懷里抱著的什么”衛肆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一邊問一邊掀兜帽,“誰受傷了”
看清沈翊瑜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臉,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衛肆看看顧廷晟,又瞅瞅后面跟著的秦冶等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試探道,“你們這是偷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