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先生簡嶠有眼不識泰山,竟誤將先生,當做了尋常士人幸賴先生不吝賜教,這才免去長安一場大難,請先生隨簡嶠一同前往雁門郡,鎮北王治下正缺先生這樣的人才啊,望先生成全”
阿樹悄悄睜大雙眼,雖說他很早就堅定的認為,自家郎主絕不是池中物,但親眼看見像簡嶠這樣的大將,都對他這么頂禮膜拜,還是讓阿樹感到十分震驚。
也十分崇敬。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簡嶠默默抬眼,發現蕭融正盯著自己,那張絕色的臉上,盡是漠然。
簡嶠心一抖,從剛接到親兵消息,得知鮮卑人真的偷襲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闖大禍了,就因為他的一個失誤,把這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才放跑了,別說高先生想弄死他,他自己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們鎮北軍最缺的就是軍師啊我、就因為我、我我我
簡嶠不再遮掩,而是直直的看向蕭融,他這回是真的想哭了。
而就在他即將開口,扯下臉皮,再努力一把的時候,欣賞夠了的蕭融輕嘆一聲,他做出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來,然后眨眨眼,歪了歪頭,和煦的開口。
“好啊。”
簡嶠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他傻愣愣的問“先生說什么”
剛才還晴空萬里,聽到簡嶠的問話,蕭融又刷一下變了臉,被冒犯一般突然沉下臉色“我說好,怎么,將軍改主意了”
簡嶠“”
他連連搖頭,而在他搖頭之后,蕭融又高興起來,他還對簡嶠笑了笑,“那便明日出發吧,今夜先讓我收拾行囊,將軍以為如何”
簡嶠簡嶠什么話都不敢說,連點頭都不敢點太用力了,生怕蕭融又變臉給他看。
定好了時間,簡嶠便飛快的退出去了,而在他走了以后,蕭融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仰著身子躺在床上,還左右滾動了兩下。
阿樹“”
心里的崇敬就這樣慢慢退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水。
阿樹默默走到一旁,要收拾行裝,他先拿起被蕭融掛在墻上的劍,蕭融笑夠了,余光看到這一幕,他連忙坐起來,“劍給我,我親自拿著。”
他穿過來的時候,身上總共也沒多少東西,其他的都沒法拿出來,也就這把劍,能隨身攜帶了。
阿樹依言把劍遞給他,見蕭融頗為寶貝這把劍,阿樹還提議“郎主,不如找個鐵匠,給它開刃了吧。”
從小在蕭家干活,阿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可他真心沒見過,這世上居然有沒開刃的兵器。
一路上,他們兩個相依為命的前行,也有幾次,遇見了匪徒,彼時,蕭融就是用這把未開刃的劍,把那些賊人嚇跑的。
因為蕭融這把劍,天下獨一份,從劍鞘上就能看到做工有多復雜,能用得起這種劍的,要么是頂級世家,要么就是頂級劍客,而對普通的賊人來說,這倆他們都惹不起。
也不知道,他們要是發現這劍沒開刃,臉上會露出何種精彩的表情
蕭融想也不想就拒絕“不開。”
阿樹不解“為何”
蕭融“普通的鐵匠,配不上我這把劍的手藝。”
畢竟是一千五百年后,世界著名鑄劍大師的作品,一把劍價值三十萬,這還是他們院長認識那個大師,所以給了友情價,要是因為找的鐵匠手藝不好,弄出瑕疵來,他怕他們院長來他夢里坐地大哭。
雖然,在這把劍跟著他一起消失以后,他們院長可能就已經哭過了。
第二日,收拾好東西的蕭融,在阿樹緊張的看護下,慢吞吞的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