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樹輕輕點頭,旋即問他“那郎
主何時出發”
蕭融想了想“快了,少則十日,多則二十日,我定是要和大王他們一起走的,這一路帶著輜重家當,行進速度快不起來,所以你也不必太著急了。”
阿樹記下了,他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蕭融卻讓他停下“等等,還有一件事要你幫我去辦。”
阿樹轉過身,懵懂的看著他。
*
安排好了阿樹,蕭融又躺著睡了一會兒,等睡醒了,喝了一杯熱茶,蕭融才披著外衫出去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桃花都開盡了的時候自然是十分溫暖的,連偶爾刮起的一陣小風都帶著暖意,受盡了寒冷之苦的人們恨不得全都站到太陽光下享受這點來之不易的熱度,而對蕭融來說,這種天氣只能算是勉強適宜。
蕭融這段時間頻繁出現在屈云滅身邊,該認識他的不該認識他的,如今全都認識他了,他進出再也沒人詢問了,除非大王在議事,不然他想什么時候進去就什么時候進去。
經過那些目不斜視的衛兵,蕭融心想,等到了陳留一定要把這個規矩改改,都是要逐鹿中原的人了,怎么還能住在草臺班子當中呢。
而蕭融一進去,就聽到屈云滅那微慍的聲音,居然是在訓人。
蕭融頓住腳步,站在原處聽了一會兒,發現屈云滅是在教訓簡嶠消息泄露的事。
“為何軍中發生的大事小情,沒過多少時日就能傳遍天下,你是將軍還是傳信兵,不對,傳信兵可比不了你,如今蕭融給的預警都已經傳到鄯善去了”
簡嶠覺得自己冤枉“大王,并非是我”
屈云滅“不是你是誰蕭融那信箋不就是遞給了你嗎”
簡嶠“”
“是遞給了我,可我沒往外說啊,我只是告訴了高丞相、原將軍、公孫將軍還有王將軍,額,還有我夫人,以及夫人的弟弟,他們都是自己人,不可能往外說的”
屈云滅看著簡嶠睜大雙眼、一臉急于自證清白的模樣,突然就有點懷疑自己了。
就這智商,自己為什么要讓他做右軍主將
蕭融聽得也是一頭黑線,前面那些還能算是信得過的同僚,后面那兩位就
其實蕭融也理解,在簡嶠的腦袋當中,軍情才是第一緊要的機密,這個打死他都不能往外說,至于蕭融身有神異,這又不算是什么秘密,他自己在平陽城的時候也是大肆宣揚過的,那告訴別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蕭融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不介意自己的事情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但他介意在他還沒有表露態度的時候,別人就已經擅作主張的把這事宣揚了出去。
究其根本,是因為他的地位還不夠高,底下的人不認識他,還是不把他當回事。
這么想著,蕭融也就不過去勸了,他聽著屈云滅一句接一句的訓斥簡嶠,把他這個堂堂將軍訓的無地自容,他不一定明白這種無意識的泄露消息有多嚴重,但他一定明白了屈云滅有多生氣。
簡嶠要出來的時候,蕭融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作為好面子的人,他太懂怎么照顧別人的自尊心了。
等他走遠了,蕭融才緩步走進去,屈云滅背對著他、身體一頓,先是有些緊繃,然后又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