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洵之和虞紹燮兩人的動作像是復制粘貼出來的,他們先是呆滯的看看彌景,然后再呆滯的看看蕭融,最后才呆滯的看向屈云滅。
屈云滅坐在原地不動彈,蕭融咬著牙又問了他一遍,他才猛地站起身來,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邁步出去。
蕭融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他朝另外三人告罪,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等他倆都走了,高洵之這才發現自己又能呼吸了,他先是放松了脊背,然后想起來彌景還坐在這,他趕緊向彌景解釋“大王不是那個意思,他這是有口無心,佛子”
彌景抬起頭來,對高洵之笑了笑“丞相不必擔心,彌景看得出來,大王只是對蕭公子的計策十分擔憂,彌景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的。”
聞言,高洵之也朝他笑,不過他信不信這話,那就不好說了,他們兩人當中,反而是彌景的神情更真誠一些,而虞紹燮望著彌景,表情有些怪異。
搖搖頭,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已經離開的蕭融和屈云滅身上,這種一言不合就插刀子的待遇,他曾經也遭受過,不過他沒有彌景這么慘烈的過往,所以感覺就還好,更何況他和屈云滅對峙的時候,往往都是他說話更狠,所以他就是想記仇,也沒那個膽子。
但大王的這個毛病真是該改改了,言語無心,卻如冰錐刺骨啊。
*
他們到了附近的一個花廳里,這花廳也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如果不是公務,只是閑聊的話,就能帶著客人到這里來。不過鎮北軍人緣太差了,目前還沒有人是只為閑聊來找他們的。
這花廳從布置好的那天起,就沒有人來過,如今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找衛兵要了一盞燈籠,蕭融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對著屈云滅一頓猛烈輸出“大王為何要說這種話你難道不知道佛子過去經歷過什么嗎,同樣是經歷過十年前的慘劇,大王怎么能如此揣度佛子的過往,還用這話來中傷他,難道你想把千辛萬苦才請來的佛子趕走嗎”
屈云滅本來看著一旁的花盆,聞言,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站起來“對此人心術不正,我要趕走他”
一堆人阻止蕭融去南雍的時候,蕭融沒事;剛剛屈云滅中傷彌景的時候,蕭融也沒事;而現在,這看似只是一句屈云滅的氣話,卻突然讓蕭融頭重腳輕了一下,他用力晃了一下腦袋,這才沒讓自己暈過去。
屈云滅他認真的,他真的想要趕走彌景。
蕭融用一只手扶住旁邊的椅背,他的手用力抓著椅背上面的木雕花,用力到指節都在泛白。
他沒有大吵大鬧,只是聲音不太平穩“告訴我理由。”
燈籠放在桌上,他們兩人都
站著,屈云滅沒能看出來蕭融氣色上的變化,他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以至于沒聽清蕭融問了什么問題。
他不禁重復“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