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坐起身,但某個動作還是牽扯到了尚未愈合的傷口,在蕭融面前,屈云滅表現得跟沒受傷一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裝的,他不是感覺不到疼,他只是特別的能忍而已。
一開始他以為蕭融已經出去了,所以感到撕扯一樣的痛楚之后,他頓時就擰了擰眉,然而余光看到地上坐著的那個背影,他猛地一僵,然后迅速把自己的表情調整回平靜狀態。
#男人那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屈云滅要是想放輕動作,一般人還真察覺不到他,或許他也很適合去做一個刺客。
蕭融隨便的坐著,雙肘放置在地上的矮桌上,他一只手撐著自己的頭,另一只手則不停的轉這根銀簪。
無論以古人眼光、還是以現代人眼光,這根銀簪的制作工藝都十分精妙,簪子是竹枝的樣式,簪頭則雕刻成了細竹葉的模樣,眾多竹葉錦簇在一起,上面還涂了青色的涂料,不過不是蕭融熟悉的琺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染的色。
簪頭之下還掛著一個很短的小燈籠墜,俏皮又引人注目。
銀子不值錢,可這簪子上的工藝,這絕不是一般工匠能打造的,把竹葉鐫刻的如此栩栩如生,有這種本事的人,基本都被世家請回去做家族工匠了。
女刺客就是個工具人而已,她們八成從小就被訓練著怎么成為一個殺人利器,早就斷情戒愛了,根本不可能還有這種閑情逸致去給自己定制一個精美的首飾,況且戲竹這名字都不一定是她的本名,而是她的主人特意為她取的,目的就是吸引那些附庸風雅的客人。
所以這簪子應該是她主人送給她的,而能這樣認真的對待戲竹,也能看出來她的主人究竟有多重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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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融的問題是,她主人是羊丞相嗎
世家確實什么都要壟斷,什么好東西都要扒拉回自己家、自己養,可他們什么時候連刺客都養上了,這種腌臜下作的手段,世家應該很鄙夷才是啊。
是羊藏義特立獨行,還是戲竹背后另有其人
蕭融默,其實他根本沒有立得住腳的證據,他不過是發散性思維的懷疑一下,經歷了昨晚,他現在看什么都覺得不對勁、有陰謀,他依賴史書太多了,漸漸忘記了人比書復雜得多,不是所有事都被記載下來,而他也不能只把目光放在被記載的事情上面。
這本來應該是他的優勢,結果卻成了他的思維盲區。
蕭融正在這里靜靜的反思自己,痛定思痛,但還不等他的反思結束,他就聽到自己背后傳來一個頗為陰陽怪氣的聲音。
“本王原以為你在金陵吃了許多苦,如今看來卻是紅袖添香、好個快活啊。”
蕭融“”
他神情凝固的看著前方,微微眨眼之后,他才扭過頭去“大王可是說這銀簪的主人、戲竹”
屈云滅笑了,就是笑得陰惻惻的“這就直呼閨名了是本王看走眼了,原來蕭先生也是個性情中人,既如此為何不把這位姑娘帶回來,偏要拿個簪子睹物思人。”
蕭融看看他的表情,回答道“沒法帶回來了。”
屈云滅坐到他對面,這回扯著傷口他也不覺得痛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嘲諷蕭融上面“哼,金陵女子又怎么看得上陳留的水土。”
蕭融“”
默了默,他說道“帶不回來是因為她已經死了。”
屈云滅一愣,還不等他想好自己要說什么,他又聽蕭融話鋒一轉“不過,要是她沒有死的話,我還真想把她帶回陳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