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他已經沒有后顧之憂了,在他明確加入了鎮北軍的時候,相信金陵是不敢對他的家族做什么的,他
們這時候可承擔不起一點鎮北軍出兵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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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融等人一直都在北揚州的駐軍處休息,但南雍那邊半點動作都沒有,連個與他們有關的消息都沒傳出來過,對此大家接受良好。
蕭融是有耐心,他等得起,他知道南雍不可能裝什么都沒發生,而他也不會任由這種事出現,所以他不著急;而屈云滅,他就更簡單了,他明確的告訴蕭融,等打完鮮卑,他就揮兵南下,把整個南雍皇宮都付之一炬。
蕭融“”
他覺得自己要瘋“要殺我的人是羊藏義派的,害得大王受傷的人也是羊藏義的私兵,這關皇宮什么事,他都不住那里啊”
屈云滅“羊藏義為南雍效力,他所做的不都是為了南雍嗎那我把南雍打下來,又有什么問題。”
蕭融服氣了,他萬萬沒想到,哪怕沒有高洵之喪命的事,屈云滅居然還是要這么作死。
你就這么喜歡當亂臣賊子而且你要是真的這么做了,那我這一次力排眾議、深入金陵,這又有什么意義啊
他千辛萬苦的和小皇帝聯絡上,為的不就是以后能順利勤王,將皇權平安過渡到屈云滅頭上嗎
蕭融被他氣得心肝疼,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蕭融突然捂著胸口坐下,他抿著唇,呼吸也比平時急促了一些,屈云滅愣了一下,然后快速起身,他跪坐到蕭融身邊,然后抬起自己的手,用拇指按著蕭融脖頸上方,這里是主動脈,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心跳。
蕭融正在緩解那一瞬間的不適應,屈云滅的大掌突然覆上來,微熱的觸感讓他一愣。
他看向屈云滅“這是做什么”
屈云滅正在感受他的心跳,聞言,他好像也被問住了“小時候我看羅烏就是這么診治那些有心疾之人的。”
蕭融默然,他揮開屈云滅的手“大王無需擔心,只要大王不氣我,我就沒有心疾。”
屈云滅“”
他不理解“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要為你報仇嗎,你為何還要生氣”
蕭融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又氣了一下“正因為我看出來了,我才要生氣,堂堂數十萬鎮北軍,為何要為了一個人的私仇而行動別人得罪了我,大王就要揮軍南下,那別人要是得罪了尋常的將士,大王也會這么做嗎”
屈云滅“為何每次說這些的時候,你總要拿別人和你來比,別人永遠是別人,你也永遠是你”
蕭融覺得屈云滅不可理喻,他抬頭看向屈云滅,卻發現屈云滅也看著自己,而且神情十分執拗。
有的他愿意聽蕭融的,可有的,他就是會堅持己見。
看著這樣的屈云滅,蕭融怔了怔,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已經把屈云滅會聽自己的話當成了理所應當,其實他不聽自己的話才是正常的。
因為他是屈云滅,他是大英雄,他永遠都不會、也不該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
這回他沉默的時
間更長了,許久之后,他才再次字斟句酌的張口“南雍,我們會打的。”
“但是皇宮是無辜的,它不過就是一個死物,將其付之一炬除了泄憤沒有任何好處,居住其內的是毫無用處的皇族們,可建造其形的,是無數被拉來的苦役啊,死在為貴人建造宮殿上本就是一件慘事,若連這宮殿最終都落得這么一個下場,那他們豈不是連最后一點活過的意義和跡象,都留不下來了。宮殿無辜、百姓無辜、未曾做過壞事卻要被牽連的苦命人,更是無辜,我從來都不攔著大王去復仇,我只希望大王能夠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要牽扯其他人到里面,造成更多的仇恨和更多的殺孽。”
屈云滅被他說的神情不自在了一瞬,他出于好心,可蕭融一番解釋,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混賬。
抿了抿唇,他說道“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以前都是攔著我,不讓我殺人。”
聽他提起這個,蕭融輕笑一聲“人都是會成長的,我如今也成長了,每個地方都有它自成的一套規矩,我也不該一味的否定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