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刺眼。
陸嶼笑問“許郎君可滿意”
“劍是好劍。”
可惜秀氣了些。
祖父曾經告訴她,兵器就是兵器,兵器的作用只有一個,見血和殺敵,只要足夠鋒利結實,就是好兵器。
這把,華而不實。
許活沒有掩飾神色。
陸嶼和四駙馬陳境澤對視一眼,興味更濃。
許活走出水榭,站到曲橋正中。
陸嶼四人只簡單溝通了先后,便抬起手準備。
朱振站在水榭外,舉著倆鼓槌一臉懵。
他們并沒有完全按照曲譜,而是自行安排,以樂切磋。
顧笑舟的塤聲先起,大漠孤煙的孤寂,戰場的蕭瑟滄桑,油然而生。
許活右手持劍,橫在眼前,手指沿著劍脊抹過,緩慢起勢。
朱振氣虛,不甚熟練地敲擊起大鼓,聲音不高不急。
四駙馬陳境澤的琵琶聲加入,只幾下,便輕而易舉地奪走了注意力。
許活踩著點,挽了個劍花。
林牧的笛聲響起,塤聲與之纏繞,
琵琶聲再次加入,更急更密更攥緊人心弦。
朱振的鼓聲在幾人壓制下,更像是背景音。
這時,許活的的動作越來越大開大合,劍在她手中,仿佛漸漸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劈劍、點劍、旋轉平抹、翻身而起
她在三尺多寬的曲橋上如履平地,且招招凌厲,未有一絲猶豫膽怯。
水榭上,無論是合奏的幾人還是兩位看客,眼神全都鎖在她身上,目光灼灼。
劍尖朝著水榭的方向橫掃過,殺意凜凜,與她相對之人仿若她的敵人,無法撼動她分毫。
又是一劍刺來,似乎有劍風襲來,李栩然面上不由露出一絲怯意,死死定住腳未退分毫。
徐澤安亦是震驚。
其他人沒被這鋒銳的劍意嚇到,但也被激起了戰意,殺氣縱橫,合奏中盡數展露。
如同有千軍萬馬,喊殺陣陣,在許活這個將軍的帶領下勢不可擋。
朱振只專注地看著許活的劍,漸漸忘了一切。
鼓點漸急,鼓聲越來越密集激昂,像是戰勢已至焦灼,在將軍的帶領下奮力一搏,要么戰勝要么戰死
許活轉手一翻,劍在空中飛速旋轉,她一腳踢出,正中劍首。
長劍如同流矢,裹著寒光,飛刺向水榭。
李栩然退了一步,徐澤安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琵琶聲、塤聲、笛聲、鼓聲一時間都停了。
“錚”
劍尖插入水榭柱,劍身劇烈顫動,錚錚作響。
片刻后,塤聲和笛聲又起,帶著戰后的寂寥和惆悵。
四駙馬撥弄了幾下琵琶弦,便放到了一邊。
這時候,朱振興高采烈地敲起來,完全不管別人的節奏,鼓聲里全是勝利的得意,毫不掩飾地喜氣洋洋。
不合攏的聲音,林牧和顧笑舟對視一眼,林牧搖頭失笑,率先放下了手。
顧笑舟隨后。
許活重新回到水榭。
朱振等著她一起進入水榭,昂首挺胸的,得意極了。
陸嶼夸贊“榮安風采卓絕。”
林牧含笑點頭,認可他的說辭。
徐澤安出聲附和。
顧笑舟的態度也較先前有所變化,入眼了,不再那么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李栩然的傲氣收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