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許活回府,直接穿著學服去正院請安。
老侯夫人一見她便喜歡道“快看看,這是誰家的書生郎來了,照的我這屋子都雅致了。”
文氏笑著附和“可不是咱們家的嗎。”
屋內陳設富麗堂皇,老侯夫人和鄭氏一身裝扮,皆富貴逼人。
文氏世家出身,打扮氣質向來文雅。
鄭氏瞅向許活和大嫂文氏,越對比臉色越不愉。
老侯夫人眉開眼笑,“快來,讓祖母仔細瞧瞧。”
許活走近,任她打量。
老侯夫人還沒說話,鄭氏便意有所指地教訓許活“你祖母先前特意交代過,除服了,滿府都得鮮艷點兒,瞧著才有生氣,你這身衣服素,怎地不換了再來還是針線房沒給你準備”
侯府如今就許活一個寶貝疙瘩,闔府都要圍著他轉,怎么可能苛待了
管家的是文氏,顯然鄭氏是在點她。
文氏的神色淡了淡。
她因為沒有兒子,常要避二房鋒芒,如今許活又成了板上釘釘的世子,二房夫妻更是猖狂了,許是還想騎在他們大房頭上
文氏不與她爭論,只對老侯夫人道“我瞧著榮安近來好似瘦了些,先前做的衣裳,衣量恐怕有些大,回頭讓他屋里的婢女重新量量,免得不合身。”
她在暗示鄭氏不如她關心許活。
鄭氏本就是文氏沒做什么也要硬揣測幾分的人,聞言便酸澀道“我們二房沒什么錢,我嫁妝也不甚豐厚,縱是想給榮安添置些衣物也力不足,不似嫂子當這家”
文氏對許活好,是為了許活的孝順,不是因為當著管家夫人理所當然。
鄭氏生下侯府唯一的“男丁”,老侯夫人和文氏怎么都要顧及幾分她的顏面,她這些年過得順風順水,春風得意,大房卻不能容忍他們夫妻肆無忌憚。
有些事情,文氏直接當著老侯夫人和許活的面兒捅開,“二弟妹這話實在教人不懂,這些日子二房到賬房支了不少銀錢,怎么,竟是沒花到榮安身上嗎”
許活抬眼,淡淡地看向母親,眼里沒有多少情緒,自然也沒有孺慕之情。
鄭氏不小心對上她的眼神,不自在地撇開視線。
老侯夫人不滿地看二兒媳一眼,沒有當著孫兒的面訓斥她,叉開道“我瞧著榮安也瘦了,不過咱們榮安穿什么都好看”
隨即問許活今日在崇文館的事情。
許活對陸崢等人的孤立避而不談,只說學士們飽學,說她有進益,等等。
許活離開正院,便派人去賬房叫管事帶著賬本來蘆園。
管事如實匯報。
許活這才知道,這些日子,二房確實支過幾次錢。
第一次五十兩,第二次三百兩,第三次五百兩,最近一次,一千二百兩。
中間一次三百兩是鄭氏派人支的,其他是許仲山取走的,緣由皆是開銷吃緊。
許活又叫了其他人來回話,詢問二房這段時間的情況。
許活封為世子,整個二房都有種雞犬得道的飄然,在府里頭仰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