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呢”
“我倒光了,哼。”
“防曬霜呢”
“扔掉了,反正你不心疼我。”
“你有病吧”
楊蘭蘭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然后安各不得不追在后面哄她哄了一星期。
有時,和這位嬌滴滴的閨蜜相處,哪怕是爽朗大方的安各,也會產生一點不爽
但她對朋友大方慣了,也粗神經慣了,真要高中的安各說具體哪里不爽,也說不出來。
反正她皮膚曬傷了也能好,沒水喝去外面的水池喝直飲水也行,算了。
這樣的楊蘭蘭,作為安各眾多朋友的一員,卻是高中時黏她最近的一個,所以和安各在各方面都是鮮明對比
高中時代,大家提起楊蘭蘭的溫柔嬌弱,就要感嘆一下安各的鋼筋鐵骨。
說一聲楊蘭蘭作為校花受男生追捧,就要感嘆一聲安各作為無冕校草受女生歡迎。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事人好像都沒意見。
直到安各意外遇見了那時候的高年級學長,正經的學校校草,王倫。
安各自認和王倫沒什么關系的,頂多是看著那張還不錯的臉吹過幾聲口哨,聽說他家里的困難后,順手幫了一把送王倫出國學習。
對她而言,不過是年少時隨便看過的一張臉。
要問為什么能把這個名字記到今天,即便他整了容也能認出那張臉和什么青澀的高中感情還真沒關系
純粹是因為,當年,王倫出現的時機,正好。
安各最叛逆、最躁動、最不成熟最想撂挑子離開一切破壞一切的青春期。
她當時蹲在馬路邊緣,腳邊躺了一地破碎的酒瓶,手里攥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破爛家族,破爛爸媽,那些破爛東西的影子在她腦子里來回攪,攪得安各異常煩躁。
安各醉醺醺地盯著手里的香煙想,要不,吸一口吧,然后去打一身洞,耳釘刺青舌釘全安排上,讓那幫人成為圈子里的大笑話,反正她已經是他們口里的大爛人了。
再爛點也無所謂吧。
雖然那時她依舊認真上課認真學習,再叛逆也沒真的吸過煙,真的在身上打過洞。
不過真的做了,那幫人又能怎么樣
她偏要
醉意滿滿的安各抖了抖香煙,就要放在嘴邊。
這根煙還是楊小公主給她的呢,小公主說,吸煙的人很酷的。
可是,正巧,那時,王倫從她身邊經過。
白襯衫的校草,安各模糊想起,前幾天好像對他吹過口哨。
于是她暈乎乎地招了招手“嗨,校草,晚上好”
王倫直接在她腳邊啐了一口。
他的眼神被路燈照得異常清晰,安各便再也沒忘記這個人、這句話
“惡心。”
鄙夷,嫌棄,貶低“干凈”的校草那時顯露的眼神與辱罵
就像一盆冷水澆下,安各從最不成熟的時期里清醒過來。
她在街邊蹲了一夜,最終碾爛了手里的香煙,踢翻了腳邊的酒瓶。
算啦。
現在好好讀書,將來好好工作只要我和帥氣的豹子一樣奔跑起來去抓那些東西,總有一天能隨便碾壓那些爛人吧。
沒必要用如今這方法,和他們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