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酒鬼呢”高夢棠問。
藥劑師的笑容定住片刻。他身后,飄出一句“我在呢”,酒鬼女露出臉來,面頰蒼白。二人身后,冤家兔蹦跶來蹦跶去。
聽到她的聲音,高夢棠笑了笑“對不起啊,我幫不上什么忙,還跑去做支線任務,把主線任務丟給你們兩個。”
按照酒鬼女的牙尖嘴利性格,她就是不發火,也要說兩句尖酸話懟他們。但這次,她一言不發。藥劑師好脾氣地笑了笑“沒關系。你們探索支線,會增加全隊的表現分。我還要感謝你讓騎士獲得了信仰呢”
6層沒有異常,他們又上了一層,來到7層。
“7層7層我出去要吃火鍋”赫侖開心得像個孩子,跑在最前面,又蹦又跳。他一個人的歡呼聲在樓梯間回蕩,顯得格外空。
笑了一會兒,赫侖這神經大條的,也察覺出狀態不對,回頭一看,高夢棠面無表情,雙目失神;酒鬼女臉色煞白,眉頭微皺;藥劑師走在最后面,他倒是笑著的,但那笑容比三九天的寒江還瘆人。
赫侖怔了一下,停在樓梯口“7層誒,你們都不開心的么”
“不要掉以輕心,”藥劑師雙臂環胸,仰頭看著赫侖,“還有一層呢,千萬不能在這層失誤了。我們已經從7層回到過1層一次了,不是么”
赫侖單手握拳“原來你們擔心這個,沒事我現在擁有信仰,狀態好得很。頭腦清晰,肯定能判斷正確。騎士榮光,為我輝煌”
7層走廊靜悄悄的,看上去沒什么不同。尸體照常倒在懷里,4號住戶照常從房間中走出,拎著垃圾袋,目不斜視地和玩家擦肩而過。
有一瞬間,赫侖甚至覺得這是夢。他們沒有和百目男巫見過面,也沒擊敗4號住戶,世界按照自己的法則運行,他們約等于沒有來過。
赫侖這才感到恐懼。
涼風從領口吹進去,長了手腳的昆蟲似的,迅速躥向全身。赫侖冷不防打了個寒戰,提起全部精神,向四周一看。
還是那條走廊,堆滿了破紙殼箱。
他走在最前面,自己的腳步聲,會讓他自己心驚,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周圍靜寂得可怕,又像被吹到極限的氣球,輕輕的一拍手,就能讓它嘭一聲爆裂。
咚。
驀地,身后傳來清脆的一聲。
赫侖“啊”地大叫,蹦得老高,立起盾牌,舉起長槍,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咚咚、咚咚咚咚。高夢棠隨意地敲擊著頭骨,一雙大眼睛像玻璃珠似的,漂亮但無神,目光渙散地望著赫侖的方向“怎么了嘛”
赫侖“”
藥劑師也像被嚇了一跳,不停地拍著胸口“盲者先生,您別敲頭骨了。這里怪嚇人的。”
“有什么嚇人的”高夢棠驚奇,繼續用頭骨敲著涼涼,“相同的走廊,不都看了幾十遍么,又沒有什么會被聲音驚醒的怪物。”
有點道理。
但能不能換一首喜慶的歌。
于是高夢棠敲起了好運來,聲音更響。
被他這么一鬧,赫侖反而放下心,他長舒一口氣,放心大膽地往前走。
拐過一個彎,瞧一瞧左右兩側,正常。
門和門口的垃圾,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