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槐寧帶著茗霧和新芽預備回康寧閣,她已經習慣了走夜路,拎著一盞明晃晃的燈絲毫不怕。有時候主仆幾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路途也覺得短上許多。
茗霧唏噓道“您說大姑太太千方百計算計,最后還做下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是毀了自己,更毀了自己的女兒。鄭娘子更是糊涂,奴婢雖然入府時日淺可瞧的分明,老夫人是個善心人,就算嘴上待大姑太太淡淡的,可卻是實打實疼她的。好好聽老夫人的話不瞎折騰,鄭娘子會少走許多彎路。”
齊老夫人畢竟不會坑害自己外孫女,就算門楣不高又如何。門當戶對的最合適,若是那些門楣高的,多半也是瞧在敬國公府謝家的顏面上,絕對不是真心相待的,想來是有所求。
與其這樣,出身一般,但后生人品好,家里人口簡單,豈不是美哉。
梁槐寧淡淡透著惆悵道“可是有些事兒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大姑太太自幼生在富貴窩里,她所求的是榮華富貴也不難想。可是動這些歪心思總歸是成不了的。”
回到康寧閣,梁槐寧累的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她沐浴后只覺著沾了床榻就能著。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未曾發覺謝叡珣正盯著她瞧,謝叡珣渾身沾染著一絲淡淡的酒氣,他忽然手癢癢的,難得起了些惡趣味,上手捏了捏梁槐寧柔嫩細膩的臉蛋。
梁槐寧下意識拍掉他的手,翻過身去。
謝叡珣低低笑了聲。
翌日,待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梁槐寧醒來時就覺著不對勁,聽到茗霧說時候已經不早了,她迅速從床榻上爬起來,望著秦媽媽領著丫鬟們進來,語氣嗔怪道“我不是說要早些喚我起來么怎么你們一個個都給忘了。”
秦媽媽笑的別有深意道“奶奶您是冤枉大家了,今早奴婢是想按著時候喚您起來。可是郎君說您昨日幫著操持壽宴辛苦了,說要您好好歇歇。太太那邊已經打發文煦說過了,只管讓你好好睡。”
秦媽媽本也是個極重視規矩的人,否則梁夫人也不會放心她跟著梁槐寧陪嫁來。她每日是雷打不動喚梁槐寧起床,偏生今早正巧撞見了郎君出來,郎君瞧見她便吩咐讓奶奶多歇歇。
秦媽媽一想,這可是郎君體會奶奶的美意,她遂沒有拂了這好意。
梁槐寧聽到是謝叡珣的意思時,她努了努嘴,遂加快速度梳妝打扮,打扮齊整后便往正院去請安。
大太太和林氏才坐定,好巧三太太也在,三太太是個閑人一個,她性子爽朗明快和誰都相處的來。
不過今日她明顯不是來閑坐的,梁槐寧給二位長輩行禮后便挨著林氏坐下,林氏湊近低聲道“是為著二妹妹的事情來的。昨兒那檔子事真是將事兒都攪亂了,二嬸那身子骨本就因著二弟那事后臥床了一陣時日,三嬸一早說二嬸不停地抹淚珠子,嘴上是恨死大姑太太了。”
能不恨死么一樁說好的親事就這樣沒了。昨日之事,程家也算是無辜牽扯進來,今日程家來人拜見時由大太太親自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