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先送馮總回家”祝希悅無所謂了,她決定耿直到底。
“最短路徑。我不想重復沒用的話。”
直到馮鏡衡折回盥洗室里去吹頭發,祝希悅都沒鬧明白老板到底什么意思。
栗清圓給她出主意,“或許他的意思就是,連他在內,三個人走線段,最短路程的那種。”
“啊,是嗎那我住最近啊,我先下車,我老板送我回家啊。”
栗清圓事不關己,“也不是不可以。”
下午出門前,栗清圓帶了把傘。
只是她為了擱在包里方便,選了把折疊起來最輕便的。馮鏡衡收拾齊整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她手里的折疊傘,順手從門口衣帽柜里取了把直柄傘給她。
栗清圓不語。
馮鏡衡干脆取笑她的防護工具,“你信不信,你出去撐開你那把,給你連人帶傘掀到天上去。”
栗清圓冷靜甚至輕蔑。
馮鏡衡不依不饒,“不信”
栗清圓這回沒好氣,她當然不信。“馮先生覺得如果那天我爸也是這個態度朝您的侄女侄兒,您侄女會信我爸是個好人嗎”
“你小瞧她了。馮伊家辨別一個人的好壞,從來不在于這個人是花言巧語還是刻薄寡恩。”
栗清圓直覺他在內涵她。然而,她作受教口吻,“嗯,那我還真是不如小朋友了。”
馮鏡衡聽清她的話,有點啞火。高爾夫傘還在他的一只手里,傘柄朝栗清圓,另一只手落袋,看她沒要的意思,干脆往衣帽柜里一扔。他該是那種養尊處優慣了的人,總之逆商很差。一步不肯讓,笑著調侃她的話,“你不是不如馮伊家,你是太聽話了,干不出離家出走的事。”
栗清圓不知道從哪生出的反駁欲,她微微揚起下巴,看眼前人,“并不。我小時候比您侄女淘氣多了。”
“比如”
比如她會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人大概著急著走,或者他壓根沒好好梳理他的頭發,以至于他全程拿手抓理出的那種松弛感發型里有一撮叛變了,它們呆毛地豎在腦門上。
“很多。”但她無可奉告。
最后栗清圓結束了這一天的雇傭工作,包里還揣了一個面包和一個飯團。
她也沒等到用得著撐傘的時刻,因為甲方的司機徑直把車子開到了這間休息室的門廊下。
祝希悅坐的副駕位置,栗清圓沒有選擇,只能上了后座。馮鏡衡由著她們女士最終裁度好了,最后拉開了車門。
他上車帶上車門那一下,濕雨潮風里,有洗漱后的香波味道和去不掉的酒氣。
司機熟稔地問馮鏡衡去哪里。
后座上的人,尋常卻難得紳士的口吻,“先送她們回家。”
祝希悅得了老板的首肯,當即先報了她的地址。
司機再問馮鏡衡身邊這位小姐。
栗清圓還沒張口,馮鏡衡替她報了,“文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