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感覺膝蓋中了一箭。但是他的怕更多的是嫌煩嫌不干凈,加法意味著不確定性,寧缺毋濫。
栗清圓想起那晚他不肯她把貓放下來,明明是他的地盤,也是委托他朋友幫著料理的,“你如果有不方便的話,就不要勉強了。”
“嗯。我不方便不是還有你嗎”
“什么意思”
“你只是缺一個地方安置你的貓,對不對”
“”
“我不方便的時候,你就過來。這是你的貓,我明明是協理你。不是嗎”
栗清圓被他的邏輯盤得一時啞口,“但是,你不是不住那里嗎”
“你要我住那里,我明天就可以入住,都不必拎包。不,今天晚上,怎么樣”
這個人。
栗清圓頓了頓,幾番想開口,都沒找到合適的下文。
她再一次胸口起伏了下,剛醞釀了個開頭,“那”
一面開車,一面波瀾不驚的人,“嗯什么”
怪不得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栗清圓這一刻由衷得佩服勞動人民的辛苦智慧。
“我怕你照顧不好”這是句大實話。也怕他脾氣不好,發作甚至欺負貓貓。
“嗯。所以我說我是地方協理你,比如它出什么情況,我應付不來的話,你就得過來,大半夜也得隨傳隨到。”
到這一刻,栗清圓總算聽出來些弦外之音了。她當機立斷的口吻,“不行我還是再找找人吧。”
信號燈路口,綠燈跳黃那最后幾秒,換栗清圓開車,她決計停下來了。然而,馮鏡衡心有成算極了,一記給油加速,嗚一聲,車子呼嘯過去了。
“你找誰栗清圓,你這么有保密協議精神的人,應該也有起碼的契約競業精神吧”
“我三點就出門,翹了晚上的應酬,給你車夫也做了,麻將
也打了,冷餛飩也吃了,你現在反口”
“好了,好了。我沒有反口”突然,副駕上的人先急了。急于撇清她沒有契約精神甚至人品差勁這一點。
“再說一遍。”
“我沒有反口。”
“我拿什么信任你嗯”
“拿我的人品。”
“我現在正在懷疑你的人品啊。”
栗清圓氣著了,“你憑什么懷疑我的人品,我再差勁也不至于比你差吧。”
“不是,你哪來的這個歪理啊,我又憑什么比你差”
“就憑你背后說人。”
“又來”馮鏡衡先氣后笑了,他掉轉頭來,一副要張望到她臉上的敗壞德性,“這事過不去了是吧你預備翻舊賬到哪一年,啊”
“看路馮鏡衡,你神經病吧,你能不能好好開車”栗清圓儼然嚇得不輕,兩只手抓住車窗上頭的防護把手。
直到驅車的人回正視線也一直單手穩扶著方向盤,栗清圓還心有余悸得很,一臉難平靜地怪他,“能不能認真點,開車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開這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