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上午總是低氣壓且啞炮滿滿的。
周例會上,秦主任今天請假了,栗清圓給大老板做的書記和翻譯。
會上幾個部門人馬吵得不可開交,他們這個老董事永遠氣定神閑,仿佛就是要他們這樣吵,也只有吵著咬著,才能有股子戾氣拼著干活。
都一團和氣的,誰還去開發他們的攀比心。
會都快結束了,一周難得幾次來集團的路董問清圓,“老秦今天做什么去了”
“秦主任的丈人摔了一跤,他太太您曉得的,身體也一直不大好,秦主任陪著老丈人去醫院了。”
路董點點頭,跟著操心的口吻,“人上了年紀,最怕兩頭有個不好,一老一小的,都是軟肋。”
栗清圓默默頷首。
路董再問“老秦今天不回公司了”
“該是的。”
老頭子朝清圓臉上掠一眼,隨即便發話了,“那么我晚上的應酬,你就幫老秦頂一下了啊”
秦主任是路董一路過來幾十年的助手兼親信,他們董辦招的幾位員工,老頭子私下最滿意的也就是栗清圓了,人漂亮,話不多,不越位更不自作聰明。
栗清圓這份主業就是圖清凈、清閑,沒那么多的應酬,她競業協議之外也是可以兼職她的副業。她是可以今天熬夜加班到凌晨都不喊苦的人,然而,最怕的就是東亞酒桌文化。
秦主任在的時候還好。原本栗清圓就是以前服務過的一個甲方是秦的校友,對方介紹她來這里工作的。秦主任這個人雖然絮叨了些,但是待手下幾個女員工還是很關照的,他自己也有個十來歲的女兒,老父親將心比心,有時候客戶老油條不規矩,秦主任總能輕松把清圓她們摘出去。
今天,栗清圓算是逃不掉躲不開地趕上了。
一想到晚上要去那樣的應酬地,生理期的偏頭痛發作得更厲害了。
馮鏡衡十點進公司的。
他到辦公室的時候,二助跟催命似地跟他報告,還有十分鐘,馮總,那頭人已經到齊了。
馮鏡衡一大早就氣不順,眼下,怪這個二助永遠咋咋呼呼的,“到齊關我什么事,不是十點十分我準時到有什么問題”
祝希悅委屈巴巴地提醒,“馮董九點四十五就到了”
“一群傻子。坐著看戲不會,非得一個個都站起來是吧老頭帶頭內耗,你們就豬吧”
晚來一會兒的杭天正好聽著老板這一大早上豬馬牛羊的罵罵咧咧,他手里是早上出門老媽硬塞給他的一杯摻著小米和紅棗的豆漿,解救祝希悅,便問老板,“吃了沒,要不要嘗嘗我媽自己榨的豆漿。”
馮鏡衡手里拿著個青皮的橘子。他進自己辦公室是找會上要cue到的那份數據變析表,他自己手謄的,沒錄檔。
眼下從保險箱里取出來了,對杭家土產的豆漿沒興趣,嘴里附和,“開會。免得你們一個個催命鬼似的。”
杭天順毛捋老板,“我們不催你,待會你家老頭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他,他恨不得九點上班你們六點就到呢。你睬他就完蛋了,上什么班,都去上墳吧”
噗,祝希悅實在沒忍住,笑了出聲。
馮鏡衡也隨他們,卷著一手數據,喇喇去按電梯上頂樓會議室去了。
十點十分的高管會。馮鏡衡坐下來算是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