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熱衷那些予取予求的露水情緣,也不必這么費盡心思地把她找出來,再厚顏無恥地想著討巧她。
馮鏡衡怎么都沒想到,他們之間能隔著她舅舅與汪春申的千絲萬縷串聯起來。
這種理不清頭緒的莫名感,實則,對于這些年規訓出來的馮鏡衡來說,是變數,細細復盤,又好像是定數。
仿佛這些年,他們一道搭過無數次重熙島的輪渡。只因為他們一個永遠在車里,一個又永遠懼怕封閉的空間而錯過了。
也許這些年,馮鏡衡上島的時候,他選擇不開車去,他沿著那二層的樓梯爬到上頭船艙去,找個位置坐下來,總能不經意間發現,旁邊有個別扭又格外出挑的栗清圓。
她剛才坐在那里講電話的樣子,聽不見他進門的動靜,再到她發現他站在那里的后知后覺,都叫馮鏡衡生出些虛妄感。
也許這些年他父母耳聽面命的家庭責任便是這種虛妄。他希望他進這一道門的時候,那個坐在地上的人放下電話,起身朝他迎來,歡欣雀躍地甚至是翹首以盼地,朝歸家的人來一句,“你回來了”
栗清圓見對面人好長時間沒有說話,不免出聲提醒點什么。然而,馮鏡衡始終淡淡的。他身上并沒有酒氣,甚至應酬的痕跡都沒有,倒是很服帖的一身商務通勤扮相,白襯衫上的真絲領帶也是最簡約利索的四手結。
實則,她等著他回來,是想跟他說點事,包括感謝。
眼下,一向從不把話掉地上的人,突然偃旗息鼓了,這讓栗清圓很惶恐,她總覺得該說點什么打破此刻的局面。
她總不能跟他解釋那個獼猴桃吧。
于是,不善辭令的人,硬著頭皮開場,“你這里擺的那些花瓶有沒有古董啊”
“”
對面的人依舊沒反應,栗清圓這才再鄭重不過地看他一眼。更像祈求。
馮鏡衡看她差不多要碎了一般的局促,“嗯。問了干嘛,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揣兩個走”
栗清圓松一口氣。她心里嘀咕,你還是這樣吧,你這樣大家都舒坦。“我怕七七不小心給碰掉了,如果真的有古董級別的,還是收起來吧。”
“不行。我擺出來就是為了體面,都收起來了,誰還知道我的體面。”
“”栗清圓平心靜氣給他規避風險,“我不是開玩笑,貓真的會給碰碎的。”
“碎了就碎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栗清圓心想,我怎么可能不急。你到時候獅子大開口,我怎么賠給你。說著,她硬要拖馮鏡衡過去,因為就那處三角幾案上的那只花瓶看上去最老祖宗審美,“你不行弄個玻璃罩”
她話還沒說完,反被馮鏡衡一把扽回頭了,“去逛超市吧。”
“啊”
“你不是嫌我這里冰箱里空的么,趁我今晚在,去給它填滿。”
栗清圓沒來得及反駁,聽馮鏡衡再道“我明早的飛機,去江北那里談事。得下周回來。”
對面的人微微一怔,隨后好像是接收了他這樣一個再理所當然的出行信息。只低頭看了下腕表,實事求是,“這個點超市都快關門了。”
馮鏡衡當她答應了。笑一聲,催她即刻動身的淡定,其余好像都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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