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給我的照片呢。”
栗清圓這才想起來這茬,才要去翻過去的相冊集的,馮鏡衡攬住她,也撥她的臉往邊上的墻上瞧。訴求的人指指墻上最正中的一張,不偏不倚,正巧是栗清圓上高中那年,入學前去北京玩路上車里拍得一張。那天,向女士非要圓圓穿一套彩虹波點的連衣裙,說摩登且甜俏,栗清圓嫌太曬不肯穿,最后不得已穿上一個人盤腿坐在后座上,老大不高興了。
向女士給她抓拍的這張,有著一種固執且厭世的惡女美。
她的十六歲,將將是他的二十歲。
說到他的二十歲,栗清圓才想起來,她衣服上還有枚價值連城呢。
她連忙跑去衛生間,從衣服上摘下來。小心翼翼收回自己首飾盤里去了。
馮鏡衡見她來回走得很輕巧,再問她腳上的膠布怎么揭了。
栗清圓說她好像這類膏藥類的膠布過敏呢,好幾回了,她都是癢得很。不敢貼了。
走回來,把腳踩在小凳上,指給他看,都冒小紅點了。
某人“嬌氣。”
今晚屬實已經晚了,栗清圓反正暫時也趕不走某人,干脆問他,餓不餓,她煮東西給他吃
從墻上問而再取照片的人,安之若素極了,嗯一聲,問她吃什么。
栗清圓想了想,“湯圓”
“圓圓”
“你不吃就趕緊走吧。”
馮鏡衡取下照片來,見好就收,“來幾個吧。”
栗清圓去廚房煮湯圓,水還沒開呢。馮鏡衡的手機響了,杭天來電。
主雇兩個都是夜貓子、工作狂。馮鏡衡只要有事,夜里兩點都能把杭天從哪個女人床上薅起來。
杭天給老板打電話,更是十萬火急的時候從來不顧老板多大的國粹罵、起床氣。且他今天知道,“您這剛回來,今晚肯定不會消停早睡的。”
馮鏡衡嚴陣的口吻,“說事,少嬉皮笑臉。”
馮紀衡的秘書姓程。原先是馮董的秘書,老馮卸任后就把這得力助手
給了老大,老頭現在在集團通訊聯絡的秘書是原先的二助。二助原本就是程秘提拔上來的,老頭不來公司的時候,二助還在行政部掛職。這二位基本是互通往來的,又都是女性。反而是馮鏡衡的一助選了杭天這個男助手。杭天家里做生意認識了虞老板,逢年過節總要去問候馮太太的。一來二去,虞老板相中了杭天,說小子機靈且左右逢源。簡言之,馮鏡衡這個助手是他親媽嚴選的。
這是短暫前言。杭天今天與程秘會餐,得知馮董在談受讓的那塊地皮,袁家中間牽頭,而原行政劃撥獲得土地使用權的唐家,其現在的主事人是某人從前的密友。
馮董原先的計劃是正經地通過袁家結交、來往。今天陡然的消息回頭,老頭一向能省事的絕不繞彎路,能和親的絕不動兵馬。
程秘那頭的口風便是,馮董要棄子復用了。
馮鏡衡聽到密友那里,心里的弦就已經動了。他從客廳里起身來,踱步到栗清圓的房間里,“嗯,繼續。”
“馮董知道你晚上應酬南家,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他要去重熙島見汪春申。”
馮鏡衡一時凝眉,揀書桌筆筒里一支黃桿施德樓鉛筆轉著玩,“老頭真有意思,用人的時候就親自拜訪。把人家一腳蹬開的時候就罵人家沒根的東西。”
馮鏡衡罵親爹,杭天可不敢附和什么。
馮鏡衡再問助手,“嗯,還有呢。這點事不至于這么晚來叨叨。”
杭天即刻奔主題了,“先前你叫查的財務有眉目了。汪曾經以他管家的名義給向宗匯入一筆三百萬的贈與,只是向宗沒有收,而是轉頭把這筆錢捐給了汪和他的母校。現在這筆獎學金名目依舊在。捐贈者只有汪春申一個人。”
十五年前的三百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
馮鏡衡短暫思量,吆喝杭天,“你現在在哪里”
“在朋友家。”
“嗯,來接我。順便幫我準備好快艇。”
“你要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