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不起。”
伊寧也跑過來,告狀小叔,姐姐的馬,不給他騎。也怪小叔不公平,“為什么姐姐有,我沒有。”
馮鏡衡頭疼得更厲害了,“等你上到中班吧。”
伊寧著急,“中班在哪里呀”
小叔哈哈大笑,伊家喊弟弟笨,“你今年上的是小班,明年上中班呀。”
伊寧剛在外面跑的拖鞋,鞋底上全是草泥,就這樣爬到了小叔身上,和小叔商量,“那我今年就上中班好不好”
馮鏡衡把栗清圓罵他的口頭禪學回來罵他的侄兒了,“神經病啊,我們這一大家子,怎么一個個都這么急性子呢”
虞小年怪老二口無遮攔,“孩子面前,你的這張嘴,注意點。”
解阿姨那頭把早餐準備好了,喊他們吃早飯,接著小年的話,和煦道“將來鏡衡的孩子,叫個伊什么好呢”
馮鏡衡就事論事的態度,冷冷淡淡,“誰說一定伊什么的。誰規定的”
話音落,包括虞小年都不作聲地瞥一眼馮釗明。畢竟伊這個排行,是老頭定的。眼下,老二是歸了家,到目前為止,爺倆一句話沒說過。
早飯桌上,中式西式的都有。孩子們吃那黏人嘴巴的甲魚湯小餛飩,馮釗明吃的清粥小菜,馮鏡衡是二明治與熱美式。
沒多久,朱青的車子到了。
她進來的時候,一眼看到了久沒碰上的老二。
作勢問候了聲,“你身體好點了”
馮鏡衡舀一口伊寧碗里的湯喝,當真嘴巴要黏住了。面上淡淡應承大嫂,“嗯,沒什么大礙。”
婆婆那天回來,便跟公公發了好大一陣的火。連帶著老大家的兩口子。
虞小年連說帶罵,夾槍帶棒,“你們要是誰覺得我這個家當得不公,就站出來。這些年,每一筆都是有賬可查
的,我兩個兒子自問一碗水端平。生意上頭,多勞多得,不勞不得,這難不成不是應該的。”
“就這么大的攤子,弄這些犄角旮旯的心思給誰看”
“用人的時候,他是個有用的;不用的時候,又拿那些熬糟話來惡心人。什么叫兒女私情啊,馮釗明,你拎拎清爽,沒兒女私情,你現在有兩個兒子可用了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們攛掇到最后,誰能落著好一家子,不像個一家人的樣子,那就且等著敗到底吧。虞家的笑話,還熱騰騰的呢。”
馮紀衡眼見著母親回來與誰都不放過的樣子。偏袒小老兒也是明火執仗了,說了句牢騷話,“誰說什么了,老二的對象,他談他的。只是孰輕孰重,他自己沒有掂量么”
“他這么上頭地為了個女人、”
老大的話都沒說完,虞小年當即斷喝,“你們誰也沒資格說誰”
廳里一時鴉雀無聲。
最后,虞小年就這段家務官司定了調。老二的事隨他自己去,她今天承認栗家如同當日承認朱家一樣。這是你們自己選的,自己的路自己去奔。
只一點,馮家走到今日不易,她的兩個兒子沒理由生出什么不該生的嫌隙。即便將來兩個都成了家,分開過日子不代表不和。誰老想著分就意味著不睦、不往來,那才是真正的錯了主意。
那天,朱青全程沒有說話。
不到半天,船舶那里最大的代理商舍費爾飛過來,要面見鏡,卻得知他病了,謝絕一切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