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嘎啦油都是好東西,里面裝的凡士林膏。北方冬天風硬,洗了臉就出門很容易皴裂。稍微有點兒條件的都會去買點這種不要票的嘎啦油回來用。手里更富裕的還會買小白油,那個更香更滋潤一些。
至于雪花膏,農村人可想不到用那種昂貴的玩意兒。
頂著油乎乎的臉出門,還聽見三嬸兒跟陸奶奶說話的聲音,“這小孩兒,臉蛋子可嫩乎了,哈哈。”
白清霖
真的,不知道該說啥。
知青點現在正熱鬧,陸向陽找來了拖拉機,拉來了一大車拆出來的舊磚舊瓦,還有好幾根橫梁木。
那廠房有年頭了,橫梁木也黑乎乎的十分陳舊。但能做房梁的木頭都是好木頭,只不過被陸向陽三寸不爛之舌給忽悠了過來。
周木匠正圍著那幾根木頭打轉,這木頭是要賣給他的,要么清理出來繼續做房梁,要么就割成板子做家具,反正浪費不了。
新來的小知青要蓋房子這件事不過一個中午就傳遍了整個村子,一開始村里的人還不信,但看到陸向陽運來的磚瓦卸了半車跟知青點,那就深信不疑了。
知青身上有錢,這是村民們都知道的事。但是沒想到這么有錢,一出手就是一百多,要蓋房
一開始還有人不樂意呢,畢竟是村里的宅基地,干嘛要給知青后來大隊長說了,那個小知青簽了契約,以后他回城了,這個蓋好的房子就歸大隊。
到時候是分給別人住還是放東西,就是大隊里面安排了。
這一下村民又覺得小知青傻,那可是一百多塊錢啊,就這么白白打水漂了要早知道就算村里地方大,可大家伙兒都窮,不少都是一家好幾個擠在一個屋里住呢。
你一來就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屋子,也不怕過福了。
白清霖趕過去的時候,拖拉機已經去大隊部那邊卸另外半車了。回頭這一車半都要留在大隊部,誰需要誰過去買。
磚頭能壘圍墻豬圈,那瓦片受歡迎,舊瓦片可比新瓦片便宜多了,誰家不想弄個瓦片屋頂啊。
朱正民圍著這兩間半破屋子轉了好幾圈了,一想到過段時間自己就能住進來,心里十分暢快。只不過白清霖到現在還不給他好臉色,讓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不過想想來了也才三天,等白清霖住進來,晚上害怕了,自然就會找自己這個唯一的老鄉,邀請他過去一起住了。
上輩子這屋子他一直住到回城,自從白清霖沒了,還會經常有女同志過來幫忙做飯,那小日子過得別提多舒服了。
想到這里,朱正民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白清霖懶得搭理他,在人群里找到了灰頭土臉的陸向陽,抱怨道“你去拉磚怎么不喊我”
“喊你干嘛你能搬幾塊磚頭”陸向陽回手就想胡擼一下小知青的腦袋,但看到自己的爪子實在太臟了,又默默地收了回來,“我大伯跟三叔一起去的,大隊長把蓋房子的人都找好了,估計你都認識。”
大隊長和村長這倆人收錢辦事還是很地道的,找的確實也是白清霖認識的人。
一個是花嬸兒家男人,大兒子以及她男人的叔伯兄弟。一個是周木匠家幾個青壯,還有就是陸向陽家的人了。
兩間半屋子,湊了十二個青壯,怎么也都夠用了。
目前這邊大隊上一個滿工分三毛五,白清霖出五毛,不管飯。若真是放開找,可滿村子劃拉,人都得擠破頭。不過找熟人的話就方便了,誰也說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