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空間門,用熱水沖了個炒油面,搭配兩塊餅干唏哩呼嚕的吃了個肚圓。然后重新給灶臺里面塞了兩塊劈柴。灶臺里面只剩下余火,房間門都冷了不少。
重新躺在炕上,白清霖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打呵欠打的眼淚糊了滿臉,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
第二天,白清霖果然沒能起來床。
窗戶上沒拉窗簾,冬日的陽光鋪撒在整張炕上,曬得人暖融融的,都快融化在被窩里了。
白清霖慢慢蠕動著起身,陸向陽不在,他也不打算進山了。他決定一會兒去陸家,找陸奶奶要點兒菜種子。
這個時候,只有部分糧食種子是需要去種子站購買的,大部分種子都是要靠自己存留。
知青點應該有不少種子,不過那里有朱正民,他不愿意過去。
一個人的飯不好做,白清霖燒了熱水,又沖了個油炒面。這個炒面里面放了不少芝麻花生碎,吃起來十分香甜,就是吃多了有些膩。
鎖好門,白清霖慢吞吞的往陸家走。
村里現在人很少,大部分都在山上。倒是有些老人家在曬場曬太陽嘮嗑,不過手里都沒閑著,有撿豆子的,有攮鞋底子的。
白清霖遠遠的看了一眼,就往旁邊走去。陸家離曬場有點兒距離,中間門還隔著幾棵有年頭的大槐樹。
只是走了沒多遠,他猛地回頭,發現朱正民臉色陰沉,就跟在他不遠的地方。
白清霖頓了頓,撒腳丫子就跑。
朱正民跟后面喊了兩聲,他裝沒聽見,跑的更快了。直到跑到陸家門口那條路,再回頭,已經看不到朱正民的影子了。
白清霖松了口氣,他扶著旁邊的土磚墻慢慢平復著心跳,慢慢走到陸家門口。
村里人白天的時候都喜歡大敞著門,除非家里沒人。陸家就敞著門,陸奶奶正站在院子里往墻上貼布氈子。這些氈子曬干是做鞋墊子和鞋底子最重要的材料。
“奶奶”白清霖也沒客氣,抬腳就進了門。
陸奶奶回頭看見白嫩嫩的小知青,臉上頓時帶了笑,“小白來啦快進來,是不是打算搬過來住幾天”
她大孫砸去了鎮上得忙好幾天才能回來,估計小白自己住害怕了。
“不是的奶奶,”白清霖笑嘻嘻的走過去,伸手幫陸奶奶把氈子貼好,“我想跟你要點兒菜種子,回頭我院子里種點兒。”
“行,我給你拿。”陸奶奶搓了搓手上的漿糊,撩門簾子進了屋,“奶奶這里菜種子可多了,你想吃什么菜都有。不過這時候還不能種呢,溫度不夠容易爛種。等種的時候奶奶告訴你。”
白清霖跟著進了屋,發現炕上用破席子把炕頭圍起來了,里面還填了不少土。“奶奶,這是弄什么呢炕頭壞了”
陸奶奶跟炕柜里拿出個木頭匣子,聽白清霖這么問,哈哈笑起來道“發紅薯秧子和土豆芽子呢,這是分派給社員的任務,每戶要發兩畝地的紅薯秧子跟土豆芽子。否則光靠大隊部哪里弄得過來呢。今年我多整點兒,有富裕的咱們種自己院子里,冬天還能多吃幾頓。”
白清霖恍然大悟,用炕頭催芽這個技術他之前跟某音看過,但也就只是看過。如今才看到實體,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奶奶還在的時候家里也種過紅薯,不過都是跟鄰居要的秧子,誰家發多了你分點兒我分點兒,反正奶奶家里從沒弄過。不光紅薯秧子,就連黃瓜苗西紅柿苗都是跟別人要的。自家蔬菜大棚種的花菜苗是買的,一塊五一根。
但是在這個時代,所有苗都得自家發,南方還好說,一年四季都能種菜。北方想要提前種了蔬菜就得利用熱炕頭。炕燒熱了,種子容易爛,燒涼了種子不出來。
總之,這是個技術活兒,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