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向黑白棋的門口,但比他先走幾步的桑名真卻仍舊站在門口處,仰頭望向天幕。
“怎么”
當羽生紀澤走進他之時,桑名真輕聲道“我記得,現在應該是夏天才對”
“嗯,是夏天。”話音剛落,羽生紀澤的腳步也停頓在了門口,只因外面已經下起了鵝絨般的雪花,路過的行人身上至少都穿著一件加絨的外套。
夜里的雪本身不太明顯,但是黑白棋所在的街道的燈光足夠亮眼,顯得那燈下飄落的雪花也宛如幻夢。
羽生紀澤看了看自己身上兩件單薄的衣物,與外面的飄雪格格不入。
“白天還是大太陽,晚上就下起了雪,我應該沒有穿越這個天氣正常嗎”
“不太正常。”羽生紀澤輕聲道。
這個天氣的確是不太正常,但是來往的行人以及店里出入的人都沒有半點對異常天氣而產生的驚異,就好像這會兒下雪的確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了。
“雪下的挺大的,我回去拿兩把傘。”羽生紀澤要淡定得多,比桑名真入鄉隨俗得更快一些。
于是,尚未出門他便又折返回店里,在思考幾秒外面正在下的雪之后,他進入自己的休息室內,骨節分明的手指解開脖子上的第一顆紐扣,將全身的衣物都褪下。
他再次看見了自己胸膛上由一顆子彈留下的疤痕,手指覆蓋上去,是粗糙不平的觸感。
羽生紀澤臉上的笑意盡數斂去,低垂著腦袋面無表情。
“呵”他的眼里涌現出一抹潛藏極深的陰鷙,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毛骨悚然地滲人,這意味著他并非是對琴酒的那一槍視若無睹,僅僅將那當做弟弟的叛逆。
但在最后的事實揭露之前,他還可以讓自己忽視這一點,繼續讓自己沉默在感人肺腑的兄弟情之中。
羽生紀澤在這里存放有一年四季的替換衣物,他重新換上一條符合天氣的長褲和一件咖啡色的高領松弛款毛衣,再次看向鏡子里面的字跡,然后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個日常款的淺淡笑容。
他已經知道了琴酒的行蹤,這讓他的情緒也隱約開始沸騰起來。那么下一步,就是去探究琴酒的秘密。
他的手機忽然間又亮起了接到新郵件的提示,羽生紀澤的腳步一頓。
他在這里耽誤了一點兒時間,然而等在門口的桑名真卻是碰到了一點小麻煩。
在第三次有路過的人問他這個下雪的天氣只穿一件短袖會不會覺得冷的時候,桑名真覺得自己有一點愚蠢。
盡管他自己并不會覺得冷,但這個天氣只穿一件短袖的確也比較招人眼球。
他決定折返去看看之前在這里放過冬天的衣物,實在沒有的話,就從羽生紀澤那里順兩件衣服過來。
只是他剛剛轉過身,便聽見沉重的一聲墜物悶聲。
一道身影便從天而降墜落下來,瞪大的雙眼猙獰地盯著他們,四肢扭曲,目測看來應該已經斷了,地上溢出一灘暗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