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不知何時從頂端出現傾斜,光線的濃度轉淡了一些,玻璃房內的綠植卷曲起枝葉,默然垂首于寂靜之下。
保鏢隊長的耳機不時響起殺手們的追捕結果。
“曼陀羅在港口被人截殺了,應該是索拉卡的同伙在制造煙霧彈。但目前其他兩人都未發現索拉卡的行蹤。”
“兩人”光頭靠向沙發背,仰頭問一側的保鏢隊長,“不是還有一個嗎”
保鏢隊長的動作頓了頓,歉意浮上嚴肅的臉孔“抱歉我們的人跟丟了。”
“所以跟丟的是哪一個”
“剛剛乘電梯離開的那個。”
光頭男人堆起興味的笑“從什么時候”
“從對方離開觀光梯的那一刻。”保鏢隊長面露異色,“boss。這樣的行為很可疑,要不要把他也一起”
光頭沒有做下定論,將目光轉向一側沉默不語的迪妮莎。
“毒蝎小姐怎么看你覺得那個叫集塔喇苦的男人應該被處理掉么”
他好像在咨詢迪妮莎的意見,但從男人的眼神,她確定自己沒有左右對方想法的力量,這樣的行為大概只是個人性格的一種外在體現。
但可以判定,對方并不打算殺。
她給出中肯的意見。
“從行為上來說,對方的做法確實不能讓人放心。”
“哦”光頭男人眼中興味更甚,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但有實力的強者一般都比較特立獨行,雖說黑幫不怕得罪道上的任何人,可少許的容忍也許會收獲一份友誼,這是利大于弊的買賣。”
一氣呵成且不拖泥帶水的建議令人心生贊賞。
“毒蝎小姐分析的有道理。”
男人哈哈大笑,動手撬開矮桌上的紅酒瓶塞,親自倒了一杯底的紅酒,示意保鏢隊長遞給她。
迪妮莎不打算工作時間飲酒,尤其遞酒的人還來自沒有底線視法律為無物的那個圈子,一旦被下藥,后果不堪設想。于是退后半步,擺擺手。
“我酒量淺,一會兒還要工作。如果酒精影響到大腦,勢必會耽誤了費蘭德先生的事,還是算了吧。”
光頭臉上不辨喜怒。
“看來毒蝎小姐也是特立獨行的人之一。”
“您說笑了。”
光頭男人沒再為難,抬手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靠著沙發獨自對著月色飲。
如圓盤的月華悄悄跑到大樓的后面,夜空變得深沉浩瀚,襯得身旁的地燈反而明亮了。
耳機中傳來接二連三的消息。
“粉玫瑰在巷子里被人截殺。”
又過了不知多久。
“科技人的頭被丟到了大樓門前的空地。”
“丟人頭的那人呢”
光頭搖晃著紅酒杯,臉上帶了絲微醺。
“只是拿錢辦事的路人。”
“殺了。”
“是。”
現在,雇傭的人已經覆滅了四分之三,光頭輕輕聞著杯子里的紅酒,表情難測。
“那個職業獵人呢還沒有消息么”半晌,他問。
保鏢隊長詢問了一下耳機,隨即遺憾的朝著光頭男搖搖頭。
鐘表在墻上無聲旋轉,即將邁入凌晨三點的大關,再過兩個小時,友客鑫的天就要亮了。
光頭男明顯不打算再等下去。
他仰頭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嘭的一聲在矮幾上砸下酒杯,起身時氣勢懶散又充滿戾氣。
“都是一群無能的廢物。杰羅德。”光頭喚保鏢隊長的名字。
“是,boss。”
“拿我的車鑰匙,帶上毒蝎小姐和下面的人,和我守在港口、飛艇公司以及離開城市的所有路口,我要親自排查。”
陰狠的目光落在迪妮莎身上“剩下的心理咨詢工作,就麻煩毒蝎小姐了,可能工作量會有點大。”
對方竟然喪心病狂到想要對每一個即將離開友客鑫的人員進強制審問。
念能力貿然對普通人出手,后遺癥還是蠻大的。
迪妮莎的目光微閃,從心底抗拒這滅絕人性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