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余暉的溫度已經不足以照亮那冰冷的眼眸。
“哈哈哈小廢物膽子倒不小啊。”比比東眸光一凜,眼角帶過一絲血紅,竟是妖異地笑開,令人不寒而栗。
她死死盯著諶獨月,一舔緋紅的唇角,就像看一只獵物,然后一步步朝她走去,身后有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物幻影在凝聚。
她每近一步,諶獨月就感覺自己被周圍的空間壓緊一分,莫說往后退,她此刻就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胸腔被壓的生疼她似乎想將自己生生碾碎,可是怕是等不到她走到面前,自己就已經被搟成一張月餅皮了。
“唔嗚嗚”
喉嚨里發出嘶啞的抗議,眼睛也充血模糊了依稀見到那走近的絕美臉龐上血色的紅紋自眼角勾勒而下,緋色的唇角是一抹殘忍的弧度
比比東在享受她的痛苦
“教皇冕下”
鬼斗羅單膝跪地,急切地大聲喚道。
穿透凝固的空間,鬼斗羅的大喝也只余微弱的聲音落入她的耳中。
駭然也好,訝然也罷,諶獨月努力控制眼珠往前轉了轉,喉間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教皇冕下”
只一剎,霸道的力量應聲退去
失去了控制,諶獨月一下子趴跪在地上,捂住脖子劇烈咳嗽起來,滿是劫后余生的驚懼
比比東睨了她一眼,袖袍一甩,轉身藏起握拳的手,掌心赫然留下指甲刺下的血痕。
“趕了整天的路,孤乏了鬼魅,找個地方歇息。”她的聲音里仿佛有無盡的疲憊。
鬼斗羅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恭敬地應下,目光仍死死地盯著她的身影“遵命,教皇冕下。”
日落月升,入夜了。
斗羅大陸極為廣闊,武魂城又位于兩大帝國的交界之處,從天斗皇城出發,即便是封號斗羅全力趕路,亦需要足足五日,又因著一些原因,他們這一路都避著人煙,走的都是些險惡的小道
鬼斗羅心下一盤算,此刻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即便是教皇大人要休息,也只能在這荒郊野嶺混過一夜。
月光森冷,露水深重。
尋了林間一處稍微空曠干凈的草地,比比東并不在意草露的寒涼,跪坐下去,銀色的長袍鋪開,沾上了露水的晶瑩。
她緊閉雙眸,如若無人般就進入冥想修煉之境。
鬼斗羅丟下小鬼,黑霧一騰就上了樹應該是上了樹,畢竟那個幽幽的黑影被林影完全擋住了。
諶獨月看不清楚,只好乖乖縮在樹底下。
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總是傳來些她不知道是啥生物的嘶吼普通的狼她已經不怕了,但顯然那不只是狼群發出的聲音,奇奇怪怪的魂獸她還只停留在聽說的階段。
不過她怕的這些魂獸應該也在怕她身邊的這兩尊大神,一個個的連個尾巴都不敢露。
諶獨月隔著十幾米偷偷地打量那方跪坐在天地間的人影。
月色落在比比東的身上凌冽微寒,無任何飾物的發絲隨著夜風隨心所欲的飄揚,誠然,當她收斂起瘋狂而森然的殺意的時候,閉上妖冶紫紅眼睛的時候、安靜的時候,美若謫仙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矛盾的人,既令人不敢直視,亦令人不舍得挪開目光。
“哎哎哎”諶獨月拍了拍身后的樹干。
“哎什么哎我的封號是鬼。”頭頂傳下喑啞的聲音,鬼斗羅嚴肅地咳了一聲。
“喔剛才真是謝謝鬼斗羅大人了。”
習慣了鬼斗羅那喑啞的聲音后,倒也沒那么可怕了。
諶獨月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對著樹上彎腰行禮,畢竟剛才若不是鬼斗羅出聲轉移了比比東的注意,自己可能真的已經是一張月餅皮了。
這小鬼這突如其來恭敬還是讓人很受用的,鬼斗羅應了一聲,聽起來不那么冷淡了。
不過他馬上就后悔回應這個小話癆了。
“哎,你們昨晚是什么意思啊”
“教皇大人為什么會來天斗城”
“我本以為教皇會是個白胡子老頭兒,她看起來好年輕啊”
“你們同為封號斗羅教皇是不是比你厲害許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