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任何人走進去,厚重的拱門再次被一股力量帶著合上。
蛛刺棘叢盡數消退,將里面的人放了出來。
諶獨月直挺挺地跌倒在地,強撐著自己不要睡過去可她還是睡過去了,猛然驚醒的時候已不知過了多久,議事大廳里的光線暗淡,已是夜晚。
那個站在高位上的背影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諶獨月覺得自己恢復了幾分力氣,顫巍巍地坐起來。
她醒了,雕塑也活了。
比比東轉身看她,眼尾有一抹霧蒙蒙的紅,她直直地看著那漆黑的眼眸,全是她看不懂的復雜
原來這個被撿回來的小寶貝,讓她心安的女孩兒,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看透過。
“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騙取我的信任呵,諶獨月,你所謂的陪我,是這么傷人的嗎”
比比東漠然的語氣讓諶獨月心里發慌,慌亂地想爬起來,想走近她。
可比比東只是冷眼看著她狼狽的動作,輕哼了一聲坐回王座,華耀的權杖落在地面上,磕出叮的一聲輕響。
“你的隱瞞,你的欺騙就是為了這一天,在他的面前摔在我的臉上嗎就是想看看我能有多可笑嗎”
“不是我說了他早該死了,我根本就不該不該讓他有機會來到你的面前。”
“你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卻打算瞞我一輩子”比比東冷笑,“諶獨月,我給過你機會和我坦白,我是那么期待你能和我坦白你那個時候為什么不說你有什么資格指責玉小剛,他只是來晚了一些,而你你,你比他更可惡更傷人更惡心”
“我”
比比東冷言打斷她“現在想說了呵,可我現在不需要了,我也不那么期待你來陪我了”
原來一個人僅僅只是冷漠就能讓另一個人如墜冰窟,諶獨月摸了摸心口,咧開嘴角真疼啊一身血肉模糊的傷口都比不上心里痛苦的萬分之一。
“我說玉小剛該死,我對長老動手了,這次是死罪吧”她看著那雙冰冷的眸子,眼淚不受控制地就涌了出來,“也對,其實我才是早就該死的那個人呼那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比比東。”
比比東因她忽然的直呼姓名而皺起了眉。
這么多年了,她只這樣叫過三次。
第一次她還不知道她是教皇,不知者無罪。
第二次她因青云九尾梟急怒攻心,口不擇言,不予計較。
而這一次她們似乎都找不出理由來原諒了。
“這也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
諶獨月抹了抹臉,可淚水怎么也擦不完,眼睛怎么也看不清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我出去執行任務是真,調查玉小剛也是真,和雪清河算是勾結吧,對,勾結更是真。”
“我親眼見到玉小剛和柳二龍在一起,我親耳聽到雪清河承認你是他的母親”
比比東緊緊攥著手里的權杖,若非坐下了,她幾欲要摔倒可饒是如此,諶獨月的每字每句洶涌地撞來,讓她的眼前陣陣發黑,漆黑如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她看不清諶獨月的表情。
諶獨月低下頭,似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