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眼神一轉,空間內再無那個陰惻惻的聲音
或許從來都沒有過,那是她自己心底的聲音。
胡列娜從不越矩,即便焦急萬分,比比東恢復從容的氣度走出去的時候,她也老老實實地侯在外面,只是她在原地挪著毫不自知的緊張的小碎步,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
這很反常,自胡列娜從殺戮之都回來后,便很少外露自己的情緒。
“娜娜,何事”
“老師”
胡列娜三兩步上前,竟是急出了哭腔,也不管逾矩與否了,拉住她的胳膊。
“小月月她她掉進湖里了”
身后似有陰冷的風卷過,頭頂的天光霎時照得腦海一片空白,那一瞬間比比東似乎聽不見這個世界的聲音了。
神他媽掉進湖里了
有手有腳有魂力,能吃能睡能飛天的準魂宗能把自個兒掉進湖里
擱誰身上比比東都會覺得是個笑話,可唯獨在她的身上不是,偏偏在她的身上不是
比比東渾渾噩噩地趕往白堤,不遠處隱約傳來一陣古怪的歌聲,是她的聲音。
比比東的心稍稍安定幾分
可要說是歌聲,卻不是尋常歌曲,那抑揚頓挫的的古怪唱腔與咬字,比比東需得很仔細很仔細地分辨,才能聽出她在唱什么,所幸,大小姐似乎也只會唱這一句,反反復復,斷斷續續地吟詠
“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這唱法似乎極需要力氣,她很快就唱累了,拿過面前的酒壺,自顧著灌了一口,對著跪在她身后的幾個丫鬟道。
“我唱的這么難聽,你們咋還不跑,不用捧場”
“諶大人,我們求求您嘞,您重傷未愈,還是快回去吧。”
沐蘭和一眾小姐妹和諶獨月一樣,一副剛從水里被撈出來的落湯雞模樣,不一樣的是她們沒有魂力,跪在冷風里哆哆嗦嗦。
“你們不用管我啦,讓我自己待會兒就好。”
“不行你要是又一頭往湖里跳,冕下會”
“殺了你們呵放心,不會的。”
諶獨月嗤笑一聲。
“教皇冕下她殘暴歸殘暴,但她對普通人還是很好的你們不是魂師,不會對她有威脅,也不會觸到她的逆鱗沐蘭姐姐,我要是像你一樣,也只是個普通人就好了在教皇殿混吃等死的那段日子,原來才最開心”
“哪會像現在啊,投湖了半天被你們撈上來還能活蹦亂跳的,穿越劇果然沒騙人啊,不可能讓你選這么輕松的死法回去”
“不是”她越說越離譜,沐蘭有些聽不懂,但她因大小姐這毫無生氣的樣子生氣了,“我想說,冕下會難過的”
諶獨月抓住酒壺的手一緊。
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