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捕撈區時，五條前輩收起了咒力。
“六眼”的氣息如果放開，雖然有概率會引來咒靈的覬覦，但更大可能性是會把對方嚇跑，那就與我們祓除的初衷相悖了。
“根據之前的船員的描述”輔助監督的語氣不強，畢竟出現了當事人隱瞞真相的情況，她也不敢確定現在這份報告上有幾分實情。
我看著聲吶上船只逐漸進入捕撈區的圖像顯示“沒關系，直接說出來就行。”
“啊、是根據之前的描述，濃霧大概會在收完兩網后出現，時間大概在下午一點到三點之間。”
現在已經兩點多了，假如要按描述中所說下網撈魚肯定是來不及了。我下意識看了眼正在挑選新點心的五條前輩。
可能是甜的吃多了，他現在拿著一塊咸口的糕點，皺著眉咬了一口。察覺到我的目光，他抬起頭，自然地把手上的糕點放在一邊“這邊有很多咒力的殘穢，船玉神的出現和收網幾次沒什么關系。直接等著就行。”
嗯，我也是這么判斷的。但是有了五條前輩的定論我也更放心一點。我打開自動航線，讓漁船在海面無規律地駛來駛去。
輔助監督坐在邊上的角落里，看看我，看看五條。她猶豫著發言“如果是在海面上的話，等會祓除時還要開帳嗎”
嗯，應該不用吧
沒有相關經驗的我翻了翻“神前晃”的記憶，倒是每一次都有老老實實打開“帳”。
“還是打開吧。”我沉吟片刻，“萬一有什么人剛好開著小船過來看風景呢。”
那兩人嘴角一抽。五條前輩看傻子一樣看我“哪有這種神經會特地來這種出過事的地方看風景啊。”
“恐怖片主角”我想了想，不確定地回答。
我們這邊聊著天，透光的玻璃外突兀地卷起了一股妖風，隨后濃重的白霧彌漫開來。聲吶雷達的屏幕上閃過綠色的色塊屏，隨后整個顯示屏開始花點。
“來了啊。”五條前輩嘴里嚼著口香糖站起來，“嘖，這實力不是已經接近特級了嗎。”
普通人看不見，但是身為咒術師的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海面粼粼，從水里伸出如同污泥一樣的大手。那只手攀著漁船的船沿，緩慢地上升，直到露出后面巨大的污泥山。那座污泥山上有兩雙眼睛，一雙橫著一雙豎著，它在甲板上看來看去，似乎很疑惑的樣子。
“果然有自覺啊。”五條前輩撇嘴，“那些船員根本就是在飼喂這只咒靈。”
我看著那只咒靈已經開始往甲板上攀爬，低聲叫道“五條前輩，我們出去吧。”
要是它真的爬上甲板，船身絕對會被沉重的咒靈軀干壓垮嗯
我抓住這一瞬間的靈感，突然就想通了什么。
如果咒靈爬上了漁船，那么漁船會被壓沉。但是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有船員在甲板上沒進船艙，所以咒靈帶走外面的船員就離開了。這大概給了漁民一個錯誤提示獻上祭品就能安撫船玉神。
后面再次遇上即將掀翻漁船的咒靈，捕魚的漁民們哄騙了還不知情的船員出去，導致人員無故失蹤。這些失蹤人員就是其他船員作為奉給“船玉神”的祭品。
再后面，漁民們大概口口相傳，都知道了這件事。將其他人哄騙出去的借口已經沒用了，于是船員們開始用暴力手段，強行將被排擠的人控制住，然后丟到甲板上，以求咒靈離開。
還有，不出意外的話，這段時間，這些漁船上漁民的收獲，恐怕頗豐到讓人瘋狂的程度。
獻祭他人生命，保全自己性命，收獲豐富漁獲。恐怕已經成為這些漁民們內心的共識了吧。
五條前輩看起來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從船艙出去，站在甲板上，正面面對那只咒靈。
“真是笑不出來的理由啊。”他喃喃自語，然后伸出手，咒力一瞬間爆發出來，“喂喂，就因為那點貪欲，和法不責眾，錯不在我的想法，才會把這家伙喂得這么不知所謂。感謝愛知縣的窗還算負責吧。不然這群家伙今天就會死在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