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飄到她面前,手電筒的光照正好在他的臉上,沒有漫反射,直接通了過去,像是把那一塊挖出來似的,怪嚇人的。
杏里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收回視線,把話憋了回去。
她開始釋放錄入在卷軸上的術式。
術式像滴落在水中的墨汁一樣,無規則地擴散開,但又形成了某種特定的軌跡,張牙舞爪地勾勒出一個又一個閉環的圓,仔細一瞧,又不只是圓,像一睜一閉的眼睛。
你這是在做什么
“穩定空間。”
原來這是穩定空間的術式。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毛,想起了與她初見的時候。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她把手電筒嵌在地上,一份卷軸鋪展開,大大小小的黑色圓圈仿佛夏日池塘的睡蓮,挨挨擠擠霸占了樹林一角。
隨后,她站起來,像是下了什么決心,說
***
“初次見面,我是宇智波杏里。”
宇智波斑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臂,順著往下看,才看到一個卷發女人。
這女人沒骨頭似的靠著一棵樹,樹林很暗,月光只散落下些許光點,她正好就站在光點中,烏黑的頭發長長地卷住閃爍的幻象,像是深海的發光水母。
銀月在上,樹枝爭先恐后地向上伸展,地面有不知名的黑色圓形符文,層層疊疊,如漣漪一般,正在慢慢消散。
你
他沒說完話,腦袋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拳,海量而陌生的“信息”填鴨似的灌入,仿佛有一只手伸了進來,像和面團般拉伸他的腦漿。
他弓起背,喉嚨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而那個女人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神色淡漠,像是在觀察無菌箱里的小白鼠。
他一下知道了很多事現在是什么年代,她召喚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的咒力特性,咒術師的能力范圍,死亡預知夢的畫面,甚至于另一個世界的大部分常識,都內化成了他知識體系的一部分。
“還好嗎”
她像是觀察到了某個節點,這才彎腰收拾起地上的卷軸,一邊扎緊,一邊往前湊了湊。
“剛才那是術式公開,如您所見,可以強化術式效果。”
斑消化完那些強買強賣的知識,眉頭擰的像麻花。
所謂的術式公開,應該只會公開生得術式的具體能力。
他快速翻閱腦海中的知識,渾身散發著黑壓壓的氣場,簡直比濃稠的夜色還要滲人,而你塞給我的那一堆,雜七雜八什么都有我可不認為抓娃娃機的命中率以及把一碗拉面湯沾完需要多少面和你的術式有關。
杏里打哈哈笑了一下,立馬挨了對面一個白眼,瞬間不敢笑了。
她咳嗽一聲“情況特殊,為了加倍術式效果,我還額外公開了很多個人情報也確實塞了些無用信息,您先緩一緩,等緩過來了,我再說后面的事。”
嘖。
這個“個人情報”也是有夠水的。
他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無用的研究上面。
別浪費時間,說。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術式名為“請神容易送神難”,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通過生得術式召喚已逝之人,讓其作為“過咒怨靈”供自己使役。
但作為代價,她得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籌碼盤上,在達成目的后,遭受過咒怨靈的追殺,直至死亡。
她很少用這個能力,因為不劃算。
但這回她耍了個小聰明。
她利用“術式公開”增幅了自己的能力,從而壓制“過咒怨靈”的狂化狀態宇智波斑現在還能維持人性,進行正常的思考和溝通,也算她的功勞。
她之所以這么做,是想在他意識清醒的狀態下達成新的契約,以解除后續的追殺。
但直覺卻告訴他,真實情況并非如此。
她沒有把信息給全。
即便有“束縛”在身。
“我們立下新的束縛吧”
杏里輕攏長發,往后一抖,烏黑的眼睛帶了一絲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