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頭發和衣服帶著水汽,刺刺的頭發貼著腦門,像是剛從河底爬上來的水鬼。他的手中多了一個包裹,像是臨時扯了塊窗簾布,偷偷把行李都打包好,就差告訴“媽媽”今晚要遠行了。
“”
杏里愣了愣,這才記起現在是什么情況。
“你”
“幫我解開限制。”
“啊”
“你能做到,我看到了,讓我恢復原本的力量。”
“怎么突然”
她噤了聲。
不知為何,她的直覺在瘋狂響警報。
只見斑笑出一口白牙,正好是一張稚嫩的臉,寫滿了“叛逆”二字,隨手將包裹往前一扔
“我剛剛下水了。”
“所以”
“不僅下水了,還拔走了堵住出水口的木頭匣子”
他說話的態度,就像在說自己出門遛了個彎,看到路邊有只狗,就踢了一腳,“這個行為應該觸犯了規則,現在泳池變成了血池,氣泡冒的跟巖漿似的,浮尸和狗都消失了,應該有麻煩的東西要出現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杏里的睡意瞬間飛了,直起身子,“不是,大哥,真的才過了五分鐘”
怎么感覺跟改朝換代了一樣
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望了眼不知不覺間變紅的天色,笑的像個故意使壞的小孩“很難理解嗎我覺得我們的思路是一致的所謂的規則怪談,其實就是個作死游戲,規則就是破局提示,要想加快進度,以身試險是必不可少的。”
“等會兒思路歸思路,但我可沒說可以亂來呀”
“說不說都無所謂了,效率第一,我打算按自己的計劃來配合我,保你性命無憂。”
這家伙的自信心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她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也就是止水脾氣好,換作別人,這么折騰,咱倆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別說墳頭草有三尺高,就是上頭蓋了新墳,也怨不得別人。”
“”這么說好像也是。
說話間,游泳池的水漫了出來,下水道井蓋彈出,沖出血色的噴泉,九道血紅水柱仿佛過境的龍卷風,直沖天際,最后交匯在一起,形成一個血腥混沌的人影。
這個人影,有獸爪、有狗嘴、還有長長的兔子耳朵。
它由九根水柱支撐,支點集中在腹部,從正面看,像是連了九根臍帶,從背面看,又像長了九條尾巴。
“真是讓人懷念。”
斑看著那個參天巨物,紅色的水滴從空中濺落,像是下了一場糟糕透頂的紅雨。
“別一副老朋友的口吻啊,”杏里挪到斑的身后,看著那個形似九尾的怪物,“我覺得,那頭狐貍大概率不想見到您。”
“想不想都無所謂,我需要它就夠了。”
九尾也是命苦,遇上這么個強取豪奪的主人。杏里忍不住腹誹。
說話間,匯集在一起的水柱以排山倒海之勢沖下來,斑和杏里同時跳上浪尖,借力一蹬滾滾巨浪將泳池內外的建筑掀了個底朝天,洪水漫延到操場外,繼續吞噬著一切。
斑落在一棵樹上,洪水傾瀉,樹倒了,他也掉進了水里。
杏里暗罵一聲,回身去救斑他的力量被限制在七歲,身體素質跟不上,沒有多少可操作的空間。
她像一只入水的海豚,蓄積力量,用風遁迅速而準確地切開水面,把斑撈了出來。
斑咳嗽兩聲,頂著滿頭滿腦的水,還不忘評價“你這時候應該用土遁,風遁容易把我也砍了。”
“抱歉啊,我會的不多,您對我的定位似乎有點偏差。”
“不會就多練。”
“行啦,斑老師,有什么指教等回去再說”
紅色的水面仿佛刀山火海,走到哪,鋒利的箭雨就會蜂擁而至,上下都有,仿佛自助洗車裝置的噴槍,實在讓人避無可避。
杏里抱著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只得認命“您得逞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我能搞定的我可以解除您的限制,但作為束縛,我們必須保持肢體接觸先說好,這可不是占便宜,別半路把我丟了,不然咱倆都得玩完”
“放心,就當你是個掛件,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