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寂而深邃的紅藍光以一種靜態的形式緩慢游弋。
隨著光線變化,馬賽克男人愈發像一片薄薄的剪影,帶著奇怪的張力與美感,永恒靜止地俯視著周遭的一切。
杏里原地不動,望著那個頂天立地的怪物,沒有多余的動作。
空氣安靜的猶如去掉聲音的意識流電影。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了不久前,世界還是正常病院的時候,那個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對她的笑。
那種笑容很熟悉。
小時候,她見過止水的父親,那是個不茍言笑的男人,偶爾笑起來,也是客氣體面,給她的感覺,與方才的家伙,截然不同。
病床男人的笑,開朗而憂郁,更像是止水自己在笑。
止水
她又想起了那句寫在規則卡牌和宣傳欄海報上的話
“夜晚將近,如何能成為勇者”
卡牌上,是烏鴉吹奏號角的畫面。
海報上,是小人拔刀對付怪物的畫面。
她伸出手,往后探了探,摸到了一把刀柄離開病房的時候,她順手帶上了小太刀,而號角的話護士站
她想到了那個黑乎乎的仿佛裹了十年包漿的牛角紀念品古時候,人們就是用獸角來制作傳令樂器,而牛角正是號角最常見的原材料之一。
沒猜錯的話,那東西應該就是破局關鍵。
不過
照這思路,該不會要把牛角放在嘴里吹吧
她咯噔一下。
一想到那東西的“油潤”狀態,她就不自覺癟了下嘴,怎么想都是個“試試就逝世”的選項。
但
現在也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
她動了起來,往怪物的方向跑去之前停留在這里,是因為她記得護士站就在這個方向。
不過,507病房以及守在病房門口的怪物擋住了她的去路。
此路不通。
她不確定眼前的是幻想,還是空間扭曲造成的結果。
但現在,她聯系上了宇智波斑,有了“百目清明之境”的加持,幻象消退,她能看見真正的道路所在。
她并沒有走錯。
在這里的怪物,不過是個復制體,作為“病房結界”的一環,只有不到本體十分之一的力量。
只要解決掉復制體,攔路的結界就會自動消失,她就能前往護士站。
不能猶豫
她抽出背后的小太刀,加快了速度。
探出墻壁的人手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瞬間陷入狂化,胳膊節節拉長,像是木偶的手臂,甩出殘影,朝她撲來。
她深吸一口氣,調度精神連接,把宇智波斑的身體數據復刻到自己身上,然后跳上一條條像火車一樣碾過來的手臂,仿佛一片薄而鋒利的樹葉,穿梭其間擋、防、切、劈須臾間,怪物的手指宛如散落的櫻花,飄飄揚揚噗通噗通
怦然墜地。
她再一個大跳,踩著墻壁借力,凌空翻身,眨眼拉近了自己與馬賽克男人的距離,橫起刀柄,從上往下
一個斜劈。
鋒利的刀刃一口氣切開了怪物的脖子。
頭顱飛出。
馬賽克男人的復制體哀嚎一聲,碎成了數不清的光點杏里凌空抓住一個“吊死鬼”的衣擺,借力一蕩穿過光芒籠罩的窄門,就地一滾,幻象散去,回到了護士站。
此時此刻,護士站又是一番怪異景象。
在這里,無臉的護士們背部反折,四肢著地,像饑腸轆轆的蜘蛛那樣順著墻面和天花板快速爬行它們約摸有十來只,在本就不大的空間里來回巡邏,幾乎可以說是橫沖直撞、擠作一團,堪比東京早高峰的地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