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后,人偶將米袋扛的姿勢調整為橫抱,如影隨形地跟著緩慢前行的圓環,規律地邁步。
想起進入大熊市前,銀環后方也跟了個鬼東西,人偶師雙手交疊于身前,一眼也不回頭看,但依然對身后的一切情形清清楚楚。
當他感應到前方有運輸艙行駛而來時,不由得擰起一側眉頭,不希望撞見任何人。
好在來者不是人。
“是你們呀”胡苗苗那脆嫩清甜的嗓音響起,“咦小酒受傷了嗎”
“她沒事,只是喝醉了。”人偶師用罕見的良好態度,嗓音低柔地解釋道。
“唔,醉了的話”小貓后腿一蹬,撲向銀色圓環。
被人偶師接住后,胡苗苗熟門熟路地趴到他的腿上,嗅聞了一下熟悉的皮革氣息,隨后從身上的小背包里,取出一個藥瓶。
“她運氣不錯,我之前得到了緩解異常狀態的藥丸,雖然不能直接解除醉酒狀態,但也可以讓她稍微清醒一點。”
銀色圓環與貓醫生的運輸艙停在了一處,人偶幾步便追上了主人,將短發女人橫抱到他的眼前。
人偶師嫌棄地擰起半張臉,又覺得人偶的手不干凈,便勉為其難地拿了顆藥丸送入林三酒的口中。
“她沒吞咽呢,喂點水送服吧。”貓醫生敬業地建議。
人偶師覺得如果有kara之力殘留,這可能就是他喂失憶糖果的業報他并不知道,二十分鐘后他就會覺得這個想法說早了,一小時后還會再重復一次。
他取出一瓶礦泉水,耐著性子喂了幾口,林三酒本能地喉間一動,和水吞下了藥丸。
收起礦泉水后,人偶師發現貓醫生正愉悅地蹭著林三酒的小腿。注意到他的目光,小貓將對波西米亞解釋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我的神智初次進化以后沒多久,就和她認識了,一起冒險、生存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貓嘛,總是喜歡熟悉的事物的,所以我每次看見小酒都覺得很安心見到你也一樣。”
“嗯”人偶師低低地應了一聲,遲疑地伸出手,從小貓的頭部緩緩摸到了尾巴根部。
實際上,胡苗苗與人偶師共度的時間更長,人偶們也能滿足它的任何需要,它過得如魚得水,自然與人偶師關系挺親近。每次聽人提起他,都像貓聞到魚腥味一樣眼前一亮。
在那只削瘦的手掌下,貓醫生舒展身軀,享受地搖了搖尾巴尖兒,像含著奶味兒般“喵”了兩聲,隨后跳回自己的運輸艙上,揮揮貓爪與男子道別。
人偶師重新啟動代步工具,人偶抱著尚未蘇醒的女人緊隨其后。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口頭嫌棄林三酒到處撿貓三狗四,但當自己無意中融入對方的朋友圈時,還是會感受到些許暖意。就像在木屋副本之中,他被貓三狗四們包圍之時,感到了本應與人偶師無關的熱鬧與生活氣息。就像他與眾人一起擠在工具間,雖然覺得這是在干蠢事,卻也有一刻感到自由。
與復仇無關的自由
當他的復仇被迫中斷后,整個人就像失去操控的提線娃娃,垮在原地,沉入夢境。
當他想邁出新的一步時,仇恨落在身后,自由在前方揮手。exod像個包容的港灣,接納與承載著各種人生。
瞥了一眼打造出這個港灣之人,人偶師低低地呼了口氣,金屬銀環繼續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