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兀然想起院丸嗣跳入黑暗之中時,升起的那個愿望
康斯汀奈,再看我一眼。
回憶就像被大洪水沖刷,在他的腦內如走馬燈般變幻。人偶師看向那雙無辜又清亮的琥珀色貓眼,就像看到了自己被光陰塵封的記憶。
他聲音平淡,啞啞涼涼地道“所以你想起我是誰了”
因復雜性醉酒而意識混亂的林三酒恍然間發現,自己已經能想起與對方有關的很多事了。
“人偶師”她喚著旁人畏之如虎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泛著水光,像一杯單一麥芽威士忌,醞釀著光陰的陳香。
十幾年的時光,令堅韌的目光融入柔情,看向他時總帶著不同尋常的溫度,仿佛能將他點燃般,散發出溫存的暖意。
人偶師洗凈雙手,在皮革摩擦的“咯吱”聲中,一步步走向浴缸邊。他俯瞰濕漉漉的短發女人,拇指指腹拂過琥珀色的貓眼,近乎溫和地命令道“把你在酒桌游戲中收入卡片庫的那件物品給我。”
“啊”林三酒眨巴著眼,好半天才意識到人偶師想拿走什么。
她拿出斯巴安贈予的無花果味香水,交給了人偶師。聽著對方冷哼一聲后離開,她看向漆黑瘦削的背影,下意識吸了吸鼻子,隱約覺得濃濃的冷香之中,還泛著些許醋味。
林三酒眉眼彎彎,無聲微笑。
當晚,她看著屈尊睡在自己床上的人偶師,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她捏了胳膊一把,確認疼痛是真實的,便壯著膽子湊上前去,輕輕地啄了一下淺色的唇,思考著自己到底感染成功了沒。
人偶師睜開眼,嫌棄地看向她,不悅地道“我感受到香巴拉的召喚了,明天就去,滿意了嗎”
看在這家伙努力了半天的份上,哄一哄傻瓜,就當是體恤智龘障人士艱苦的人生了。
林三酒怔怔地眨巴著眼,明明得償所愿,卻覺得會失去一點什么。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張口結舌,磕磕巴巴地道“要不就先別去了反正母王也不便于移動”
“那怎么行不就讓你的努力白費了嗎”人偶師近乎體貼地嘲諷道。
“沒關系,我可以一直努力下去的”林三酒說完,快速地親了親伴侶的前額,小聲道,“這是晚安吻。”
人偶師冷哼一聲,閉上眼,不再看向林三酒。
片刻后,某人不安分地伸出爪子,按上他的手背。
“你的手不想要了”人偶師陰鷙低柔地問道。
“你拿走了我的香水,我就只好往你的身上蹭點香味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林三酒于心中為自己加油鼓勁,握著那只削瘦而骨節分明的手,便不愿放開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