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神色匆匆進入這里的,一般都是救援隊分部的負責人有重要事情匯報。
遍布數百個國家的地球聯盟救援隊,不包括志愿者的話,總人數就已經達到了數十萬。
只不過數十萬人分布在數個國家,數個城市。相較于整個地球的人數而言,也只是杯水車薪,大多情況下還要靠當地的志愿者進行幫助。
進入部門后,藤原赫也來到了前臺,他打算問一下前臺小姐那問弗林特安伯在哪。
“赫也,這里。”就在這時,一道略有別扭的聲音傳來。
藤原赫也回頭。
看到一位穿著淺色短袖訓練服的金發英俊男人,從轉角處走了過來。他右臉帶著一條擦過臉頰的疤,面容雖然和三年前沒有什么變化,但是氣質卻溫和了很多,帶著一種長輩特有的寬容。
藤原赫也印象里的教官一向嚴肅,私底下雖然偶爾開個小玩笑,但大部分時間情緒是內斂的。
一個人居然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內改變這么多藤原赫也有些詫異,一時間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赫也,好久不見。”弗林特走到藤原赫也跟前,給他來了個禮儀式擁抱。
藤原赫也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好久不見,教官。你近幾年的變化很大呀,我差點沒認出你呢”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
弗林特露出苦笑,嘆息道“這三年我踏上了戰場,以一位記者、實習醫生、以及救援員的身份。”
藤原赫也早在長谷川誠口中聽到弗林特在救援隊時,就有了這種預感,但仍然不能掩蓋他再次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喜悅。
“恭喜你,教官。你踏出了第一步。”藤原赫也向弗林特道賀,他明白弗林特克服心理陰影,以新的身份踏上戰場意味著什么。
弗林特卻搖了搖頭,“還稱不上恭喜,這是我逃避多年的責任。”
藤原赫也沒有回話,他知道教官目前想要的只是一個傾聽話語樹洞。
因為從弗林特的第一句話開始,藤原赫也就意識到對方對于自己的想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年的我懦弱地縮在名為信息繭房的籠子里。以為只要遮住眼睛、捂住耳朵,就可以粉飾太平,當我們國家發動的戰爭不存在,當我拿著槍踏上戰場是為了正義。”
“哪怕后來我知道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是錯誤,可我沒有足夠的勇氣從被所有人裹挾的意志中脫離,只能將自己變為他們的一員,犯下一件又一件的錯事。”
“我現在所做的救人,不是贖罪。沒人能替被我傷害的人原諒我,善和惡是無法相互抵消的。”
“我現在所做的,只是向正確的方向邁出了半只腳而已。另一只腳始終停在原地,仿佛見到了籠子外的風景后,還能回到籠子里一樣。”
“教官,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藤原赫也嘆息,“你在將腳邁出籠子時,就意識到自己會有怎樣的結局。你成功踏出了自己的舒適區,哪怕你知道自己會痛苦。”
弗林特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并不認為自己做的足夠好,卻也不想讓自己的學生認為他的安慰沒有用。
不是藤原赫也說的不對,而是他足夠清醒,自己沒有資格被安慰。
弗林特拍了拍藤原赫也的肩,說,“走吧,去看看我給你的驚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