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啊,夏油杰看著走在衣裝整齊的保鏢中間的那個狼狽的、無力的背影,想。
“你們背著老子說什么呢”五條悟從后面勾住夏油杰的脖子。
“沒什么,”夏油杰拍拍五條悟的胳膊,“松一點,悟,要被勒死了。”
五條悟不情不愿地放下手,“快點走吧,老子喜歡的那家超人氣點心快要賣完了”
“知道啦。”夏油杰拉長了語調,像個大爺一樣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慢悠悠地跟在五條悟后面。
“這樣太慢了,我們騎著你的虹龍去吧”五條悟突發奇想。
“你想被夜蛾老師罵死不要帶上我。”夏油杰語氣懶散,步伐懶散。
兩個人的影子被夕陽拉的很長,身后輔助監督悲痛欲絕地給咒術界的特殊公關部門打電話“五條悟和夏油杰又沒有放帳,快聯系電視臺找新的借口”
到家的井上靖沒有得到特殊優待,同樣也沒有被批評,在那種情況下能有一個孩子活著回來就已經是福大命大了,自己家的孩子活著總比別人家的孩子活著好,但是既然已經活著回來了,生活還是一切照舊。
反倒是井上靖自己主動跑去了禁閉室,希望能用黑暗的屋子逃避外界的現實,杏子已經醒了,也從井上靖的記憶里知道了結局,雖然也很惋惜幸田宗嗣的死,但在她看來小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到極致了,不會說他什么,更何況即使井上靖袖手旁觀她也會夸小靖明哲保身。這件事該負責的應該是幸田家自己,她冷漠地想。
井上靖感謝了一下杏子毫無原則的評價,然后像之前無數次一樣,跪坐在房間中央,黑暗會讓他回想起那家醫院,想起那些逃亡的驚險與不堪,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訴自己已經脫困,通過這種可以說得上折磨的方式使自己能夠快速恢復正常。否則他總會不受控制地想起幸田宗嗣的死。
當井上靖再次出門的時候,幸田家舉辦的葬禮已經結束了,沒有人來通知他,他不知道該遺憾還是感謝父母替他做了選擇讓他松了一口氣。
院子里一片郁郁蔥蔥,這是井上靖特地安排人布置的,為此還將有名的設計師特地設計的日式典雅院落毀的一干二凈,長老們被他氣得要死,紛紛去找家主告狀,但隨著井上靖逐漸成長,井上空很少再當面斥責他什么,對于他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禁閉室所在的位置十分偏僻,一處院子而已便隨他去了,這種態度更是叫長老們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蟬鳴一聲比一聲嘹亮,它們只有一個夏天的生命,如果不用盡全身力氣去吶喊,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功虧一簣了。
井上靖撿起樹底遺落的蟬蛻,稍微用力一捻,蟬蛻窸窸窣窣地裂開,碎片落在草地里不再引人注意,他惋惜地搓搓指尖,用手帕擦掉殘余的灰燼,然后隨意地遞給身后沉默地仆從。
“我要的禮物都買好了嗎”他沒回頭,一邊往回走一邊問。
“已經放在您房間門口了。”仆從躬著腰小心翼翼地說。
“記得讓人提前跟高專預約,我明天下午要上門道謝。”撂下一句話,井上靖進了屋子。
仆從把障子門關上,等了一會兒,屋里完全沒有聲音了,才敢偷偷直起腰來擦擦腦門上的汗,靖少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了,陰陰沉沉的不像正常的少年,反而和那些身居高位多年的大人物有些類似,他呼出一口氣,夏天越來越難熬了。
屋里的井上靖倒是沒做什么大人物預備役應該干的事情,他盯著桌子上的報告半晌沒動作,報告上印著幾個大字關于醫院咒靈襲擊一事的調查報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