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在車上這么久,你就一直和我談這個”
格林德沃些不悅地盯著對面的紅發男孩兒,對方希望自己動用關系把妹妹安娜也分到格蘭芬多,這樣他和阿不服就可以隨時照看了。
“你有沒有想過,過度保護也是讓默默然感到不安的一部分原因”
“唔想過。”小鄧布利多看上去真的特別緊張。
桌上最后一塊芒果布丁被小家伙塞進嘴里。他有些戀戀不舍地咂咂嘴,因為內心的焦慮,剛才一桌子的甜點都沒嘗出什么味道來,等回過神已經都吃完了,讓他更加沮喪。
“我曾經看到過她真正發瘋的樣子,她不光拖累了你,還會害死”格林德沃突然沉默了,中年巫師把目光移開,不發一言。
他跟鄧布利多的家人相處模式很糟糕,尤其是過去,即使嘗試著融入、理解對方家庭的處境,一開始還勉強湊合,時間久了,他的種種表現就顯得非常生硬別扭因為他是格林德沃啊,天生高傲,孤冷,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懂得如何和平庸和睦相處。
就如同每每已經反復斟酌過的話,比如看到阿不福思就想脫口而出的“愚蠢的,粗魯的,笨拙的”一些形容詞,明明已經被他咽下去了,還是會魔鬼般的占據腦海中大部分聲音。
他也不愿處處暗示阿利安娜就是個拖累小鄧布利多前途的累贅,但是有些話,總是莫名其妙就這么說出來了。
黑魔王不會愛人,有的只是利用。
格林德沃不知道為什么又想到了這樣的說法。
其實他不是沒有思考過自己姑婆巴西達說提出的建議,做一個細致體貼的鄰居,沒事過去給鄧布利多一家送些溫暖,不是什么很難的事情,早上早點起來,幫小家伙們做頓比較豐富的早餐,弄個煎蛋啊,看著烤箱里的奶油泡芙慢慢膨脹,變成可愛的形狀,再到飯桌上啊,這些尋常人都會用來拉近關系的技巧,不過是瑣碎生活里的一些溫馨的小事。
黑魔王覺得太可怕了,再這樣下去,他的一些美好的品質,比如說,傲慢,狡猾,不擇手段,就要離他遠去了。
分院帽是梅林時期流傳下來的東西,它能不能檢測出阿利安娜體內的默默然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格林德沃了一塊特殊材質的水晶,教著這個小姑娘如何去隱藏默默然的氣息,只要她觸碰這塊水晶的時候晶體內不會出現黑色煙霧,那分院帽應該也不能察覺出這個女孩兒身體里的那種異常能量。
“她總要長大,將來會談戀愛,會嫁人。你總不能一直跟著她,我們現在已經采取了所有的措施,孩子。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
“抱歉,格林德沃先生,您剛才說的,親眼目睹”涉及到自己的家人,小鄧布利多不得不追根究底起來。
“”黑魔王不得不再次轉移話題,“孩子。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改變你們的結局。準確來說,是改變你的結局。”
“未來我的結局很慘烈嗎”紅發男孩兒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本就不是畏懼死亡的人,甚至能像開玩笑似的說,“我得罪了哪個特別可怕的壞巫師嗎我中了多少鉆心剜骨啊,我的尸體還完整嗎哈哈哈,對不起,我隨便說說的。”
蒸汽火車的車窗外,有一只黑色的渡鴉飛過。但轉瞬間它就消失不見了。這種不詳的動物總是帶著某種寒冷的氣息,就仿佛在溫暖烈陽下,緊密相隨的黑暗。
每當握著紅發男孩兒溫軟的手,他總是想著下次吧,下次一定要告訴他些什么。
一直以來,格林德沃也不知道該不該同這孩子把自己的過去講一講,他并不想把小阿爾拖入自己的黑暗面,寧愿自己如同一個謎,甚至像一個心懷不軌的黑巫師,野心,貪欲,瘋狂,都沉入那如同深淵一般的眼底,他寧愿溺死自己,也不想讓對方窺見分毫。
因為,年少的鄧布利多,永遠只會用美好的一面去揣測自己的愛人。
而即使是殘忍壓抑的黑魔王,也會希冀著,自己在情人眼里,永遠是最初那個金色大鳥。
“沒有,未來的你受萬人瞻仰,是魔法世界最偉大的白巫師。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所有的榮譽加起來,都不能形容你的出色和強大。”
“那還叫不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