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處,是權力角逐的中心。
黑色的絲綢幕布翻滾得仿佛洶涌的海浪,連龐大的雪山都快要被遮蓋住。
很奇怪,格林德沃心里空落落的。
周圍是沸反盈天的人群,他卻覺得萬籟俱寂,好像身處在無人可至的深海、曠野中一般。
過了很久很久,萬里無云的天空下才逐漸平靜,夜幕仿佛漆黑的天鵝絨,周圍的不丹山脈籠在一片暗色中,連綿起伏仿佛中世紀的古老油畫,讓人有一種冷清和滄桑的感覺。
格林德沃乏味地四處張望,他想找一顆星星,可惜,今夜的天空什么都沒有。
“在找我嗎”
一個清脆的、少年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后,身處于厲火中心的中年黑巫師內心好像被石子打中的湖泊,他猛然間轉頭,看到鄧布利多正在沖他輕輕招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格林德沃的反應有些滯鈍,他繼續張口欲言,卻被對面的少年打斷了。
“你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我不得不承認。格林德沃先生。”青年鄧布利多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么些天,我才意識到,我愛上了一個什么樣的人啊。殘酷,冷血,永遠以自己的理想為中心,好似根本不值得救贖。我也懷疑過自己,可是最后還是會心軟你確實是一個罪人,但你也要人來愛呀。”
少年人的感情永遠是坦誠而真摯的,他說著這些話,那雙眸子被厲火映得很亮,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明明已經把眼底的愛意略微收斂了一些,那樣柔和的光卻好像依舊灑在了格林德沃的身上。
有人捏著他的罪過依依不饒,可總有人什么都不會在乎,只會飛蛾撲火地沖過來。
“我知道,你想讓我離開才那樣說,可是我這些年來除了在你身邊就找不到別的意義或許,我和你一樣罪無可恕。所以全當是我懲罰我自己吧您如果要流放,那也不要一個人把自己孤單地放逐在這個世界讓我陪你一起吧”
“誰讓你是我從十一歲開始就暗暗喜歡的人呢,格林德沃先生。”
像是某種慢放的電影畫面,他敞開雙臂,溫柔地擁抱了那一簇讓世人皆懼、但是永遠只存在于黑白夢魘中的厲火。
這里荒蕪寸草不生,后來你來這走了一遭,奇跡般萬物生長,這里是我的心。
金色的陽光穿透云層,射向兩個人的身上,天色已然完全大亮,兩個人相顧無言地彼此守望著,而格林德沃的一直沉寂的世界里,終于從少年的身上綻放出了一抹亮色,然后隨著清脆的鳳鳴聲擴張到了遼遠的天空。
已經是黎明了。
冷藍色的厲火纏繞著阿不思,也守護著阿不思,正眷戀地在他身上溫柔地摩挲。
鄧布利多在那火焰中表白。他笑得很甜,眼神澄澈又柔和,堅定地、義無反顧地一步又一步奔向格林德沃,那樣渺小的身影卻仿佛擁有比火焰更加艷麗的光芒。
少年張開口,說了像最初的時候那樣的話。
“格林德沃先生,您還需要圣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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