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彎腰,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一半的燈光,房間里本就昏暗,如月琉生現在完全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明天早上要幫你請假嗎就說生病了。”
“不用,謝謝班長。”如月琉生控制著呼吸:“我身體沒事。”
松田陣平抱臂道“行了,今晚你就睡這兒吧,我去hagi那兒。”
“呀,又到了十分珍貴的同床共枕時間呢,研二醬可是非常期待哦”
“不好好說話就把你踹下去。”
“真的嗎小陣平好狠心,研二醬心碎了哦”
兩人交談的聲音隨著房門合上漸漸變小,伊達航撓了撓頭,憨憨一笑“那我也先回去了。”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別擔心,會沒事的。”
如月琉生目送著班長走出去,他顫抖的吐息到底是沒有瞞過身后人,無意識時的動作更是把他暴露了徹底。
諸伏景光冷不丁道“心臟疼”
如月琉生頓了一下“我心臟沒事的。”
“你剛剛真是把人嚇死了。”降谷零臉色有些難看:“你們到底說了什么心臟疼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他伸手按住如月琉生的腦袋:“你別想,別說話,hiro一會兒告訴我。”
如月琉生:“”
他扯了扯嘴角。
諸伏景光說話時胸膛的震動從背后傳來,他聲音溫柔:“要我陪你嗎”
如月琉生費力讓自己翻了個面,把下巴搭在他肩頭,安靜地靠了一會兒,然后蹭開他的手蹭到被子里,眨了眨眼:“好了,我自己可以的。”
“”諸伏景光看著他,抬起的手輕緩地落到他頭上撫了一下:“晚安,琉生。”
如月琉生閉上眼:“晚安,景光,晚安,零。”
降谷零拍了拍被子:“晚安,有事記得出聲。”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如月琉生深呼出一口氣,他疲倦至極,精神卻緊繃,甚至在想加個嗜睡癥能不能和失眠多夢的癥狀抵消,但同時他也知道,這并不是系統模擬出的病癥。
上天如此殘忍,一定執意要讓世上最溫柔美好的人,去奔赴最殘酷的命運。
每一次重來再看見他,再看見他們,每一次聽見他們對他說話,每一次觸碰到皮膚最溫熱真實的溫度,如月琉生都在想,你為什么不可以再努力一點,你再努力一點,或許就能救他們了。
執念在相處的一點一滴中不斷疊加,在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之后偏執瘋魔,他想象他身上溫熱的體溫,落在肩膀的手,吐出溫柔話語的唇,想象一個勒緊到幾乎喘不過氣的擁抱,想象那種骨血相依、再不分離的觸感,想象一雙像藍色大海一般的眼睛。
他想和他變成同一個人。
如月琉生在黑暗里蜷縮,深深、深深的呼吸。
如果世界容不下他們,那就讓世界去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