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
他是該開著個車來的。
但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太宰的妻子這個身份前所未有的特殊,既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大張旗鼓地開車接送也不是明智的事情。
“失禮了。”
他壓低了頭上的帽子,然后走到她面前忽然蹲下,在她驚詫的注視中,一手扶住背,一手卡住腿彎將人抱了起來
她出乎意料地輕。
好像不需要用異能力減輕,不過現在他更擔憂她可能會被大風刮跑。
于是他收緊了手臂的力度。
“本來想背著更合適,但是你的肩膀受了傷,所以安全起見,只能出此下策。”
源希還有點懵。
雖然一覺醒來多了個老公,但是這個老公已經死了,她還失憶了,也就是說她這么多年根本沒有和任何異性這么親密接觸過啊
這、這算什么距離
這合適嗎
合適吧,畢竟她老公死了。
不對,不是這個
正常吧,畢竟她是病號。
對對對,是這個。
源希驟然感覺肩膀上本來不怎么痛了的地方似乎又嚴重了。
她僵硬地縮在青年的胸前,無處安放的手慌亂了一會兒最終選擇虛虛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懷里還揣著那個會自己倒下碰瓷吐鉆戒的破瓶子。
屬于成年男性的溫度正在透過輕薄的春衫從他的手,傳遞到背部。
很暖,暖得有點燙乎。
“哈,抓緊了。”
啊,她的額角好像碰到個什么東西,上下滾動了下。
思緒還沒持續發散,倏地
周身而起的狂風將她的思緒打斷接著,是冰冷的空氣爭先恐后地灌入胸腔和肺部她沒來得及呼吸就感覺到強大的壓力迫使她無法喘氣
張不開嘴巴。
也睜不開眼睛。
強烈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摟緊了他,胳膊所觸之處,還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膚下的血管在跳動,旺盛又蓬勃的生命力和源源不斷的熱量。
很安心,很可靠。
像是寂靜冰冷的雪原上找到了燃放著篝火的木屋,一無所有的旅人總會被這片灰暗世界的唯一的光而吸引。
這是她現在僅有能抓到的東西。
“源小姐,抱歉,還好嗎”
確實是很快就到了港口afia。
可能花了幾分鐘。
但是源希已經不愿去回想這幾分鐘她究竟經歷了些什么。
頭暈目眩的高度,令她一落地幾乎腿軟,眼前發黑,陣陣干嘔。
從高處落下的經歷讓她從此對失重感到恐懼,連學游泳的時候也不敢離女教導太遠,遠了腳夠不著地就會害怕。
中原中也臉上露出一絲愧色。第一次帶女孩子飛,但是好像再次忽略了對方是個普通人。
“我沒事。”源希笑得勉強。
他們現在站在港口afia的大樓上,樓頂的風依舊很大,源希光是想象下面有多高就發暈。
橫濱即將入夜。
最后一抹夕陽的余暉正悄悄從天際退散,暖橘色的光芒越來越暗,化為遠方大海上一點紅。身上的溫度被無情掠走,然后是海上刮來的又潮又冷的晚風,正把他們的衣裳吹得咧咧作響。
中原中也站到一個位置往下看,接著收回視線回頭望那個還在干嘔的女子,想要伸出手幫助她什么,卻想不到,然后又縮了回來。
他已經離真正的普通人的生活很遠了。
他腳下站著的這個地方就是太宰治跳樓的位置。
還是不告訴她了吧。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幫助。
兩人從樓頂上層進入大樓的內部。這是最隱秘的道路,很少有閑雜人過來,能到這里的起碼是干部。
自從首領太宰治跳樓后,中原中也強勢接管了整個組織。
“這里,是先先代首領的房間。”中原中也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源希帶到了港口af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