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的時刻,在門外完全誤會了誰和誰的中也又為事態持續添了一把火。
“源要和立原一起嗎”他狀似無意地看向身邊的小青年,立原瘋狂搖頭,硬是向右邊擠著坐,“還是說是財務部的”
財務部的小伙子早就坐到了離中也老遠的地方,像是摩西分海,年輕的代理首領現在周身一片真空。
他也成為了源希對面唯一的人。
中也望著發呆的源希愣住了。
最初單純只是想讓其他人識趣點放棄,他們也許不知道,但中也很清楚,源希可是那家伙的妻子,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一起親近接觸。
但是他這樣一打岔,突然就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這場大冒險的局中,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律動忽然如同眼前這曳動的燭火,變得不規則起來。
那些人不行。
難道他就可以嗎
不。
他和那群人不同。
太宰命令他來照顧好源希。
這是他的任務。
況且,這只是個游戲。
思及此處,中也忽然像是得救了一般神奇地放松了。
“哈,我剛來,也要參加這個”
“我可以下一輪。”
他還在皺眉,表面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的口吻,但私心里,竟然隱約有了某種期待。
“不行,中也君也要。”他敬重的紅葉大姐哪里會掃興,自然是推波助瀾。
然而,就好像有人反對似的,冷風倏地吹開門,門撞擊門框發出響亮的哐當聲。礦燈被吹得滾來滾去,眾人的影子交錯在白墻上來回搖晃,無人注意,在不停的變化的暗色暈影中,多了一個移動迅速的模糊的影子。
敏銳地捕捉到這點變化的源希光顧著尋找太宰治,卻錯過了辯駁的最后機會。
“阿希,ocky”
小銀已經從桌上的零食袋里撕開一包,示意她拿一根。
源希看了一眼對面的中也,身體一動不動,面上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冷酷架勢,但他盯著桌子上的蠟燭,偶爾目光會與她相交,然后又匆忙避開。
而那墻上模糊修長的暈影還在左右不安地搖擺著,徘徊著,動搖著。
脆弱,纖細地像是被秋風撥動的枯黃草葉。
抓到你了。
源希在心里默默地說。
沐浴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源希只是嫣然一笑,順從地低下頭去,輕輕用牙齒咬起一端,然后淡定地朝著中也的方向探身前去。
但她對面的中也真到這會兒卻渾身僵硬,在周邊人大氣不敢喘的目光起哄下,非常快速地抱怨了句什么奇怪的大冒險,人卻在緩慢地向她挪動
當他咬上餅干的另一端的時候,他已經完全闖入她黑色的眼瞳中,如夜色下的湖水,清晰地倒映著重影的鈷藍色的月亮。
時間的流逝驀然變得很慢。
而她的呼吸還是輕的幾乎沒有。
幽幽的百合花香緩緩鉆進他的鼻間。
一種幽冷的風慢慢地從中也的后腰,沿著脊柱爬上他的后頸,空氣變得又冷又熱,在他心口處流動著亂竄。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好看的裙子。
即使在明亮的房間里也耀眼的發光,游移在鎖骨處的小魚晃啊晃,逐漸游到藍色的大海深處。
他們慢慢地從餅干的兩端開始向中間挪動。
源希的眼睛一眨不眨,透過意識已經游離天外的青年,仿若看到另一個來自暗處的深邃的凝視。
“咔嚓”
他們其實還沒吃到多少,棒狀的餅干無故從中間斷裂開了
心臟已經狂跳一百四的青年宛如一頭扎進冰湖,瞬間冷卻。
“啊,斷了。”源希遺憾地搖頭,輕描淡寫地問尾崎紅葉,“這樣可以結束嗎”
“誒”所有人都發出了巨大不可置信的遺憾聲。
“不行不行不行”不等聯誼會的主人發話,其他人卻按捺不住嚷嚷起來。
“要吃完才算”
“對對對,我們還有一包呢”
“芥川快再拿一根”
于是,兩個人重新又從ocky的兩端開始。
然而這次,中也的心還沒開始亂蹦,甚至連另一端都沒咬上,那根ocky便又憑空斷掉了
剛剛還像大猩猩求偶那般熱烈的眾人忽然集體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