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華皺了皺眉,心想他平時用武器從不挑剔,總是手邊有什么就用什么,他們倆一起吃飯的時候,用筷子都能打得起來,他怎么忽然嫌棄自己的劍太普通
“有什么沒法用的我用的也不是寶劍,不是照樣能打贏你”
她手中的劍的確不是什么寶劍,成色只算中等,是上個月剛換的。
這些年來被她用壞的劍沒有幾百把也有幾十把,反正平時和她過招的也只有白玉堂一個人,他們倆也不是要拼個你死我活,沒必要糟蹋寶劍,劍壞了就換把新的,也不心疼。
“你可沒贏我,我今天連劍都沒帶,根本不想和你比試,是你自己不由分說就開打的,”白玉堂道,“不說這個了,我來找你真的有要緊事,你先把劍收了。”
丁月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似乎想用眼神在他臉上刺個窟窿出來,然后才把劍放下。
白玉堂俯身撿起地上的劍鞘遞給她,丁月華看了劍鞘一眼,又看了白玉堂一眼,接過劍鞘,把劍收了進去。
不對頭,這人今天不對頭,他竟然幫自己撿劍鞘。
“你找我有什么要緊事”丁月華問。
白玉堂笑了笑,“你們家的湛盧劍能不能借我用用”
湛盧劍是丁家祖傳的寶劍,相傳這劍是由春秋時期的鑄劍師歐冶子鑄造而成,此劍削鐵如泥,吹毛即斷,劍身輕盈,揮動時宛如一道閃電,散發出月光一樣的銀白色光華,是一把舉世罕見的寶劍,現在由丁月華的姑媽掌管,從不輕易示人。
丁月華道“你借這個干嘛”
“借我用幾天,用完后一定完璧歸趙。”
丁月華見白玉堂不說借劍的緣由,便道“那劍平時是我姑媽保存,就算我想借你,我說了也不算啊。”
白玉堂道“老太太那么疼你,你去跟她說,她怎么會不答應呢”
丁月華的父母過世以后,丁老太太就把她接來了茉花村,老太太拿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丁月華對她也是敬愛有加,雖然平時喊的是姑媽,但在丁月華心里,對方與母親無異。
丁月華說“那你總得告訴我你用這劍是為了什么吧否則我該怎么向姑媽開口”
白玉堂就不言語了。
丁月華見他還是不肯說,便料定他把劍拿去不會是為了什么好事,也就不想借了,道“我回去了,今天看在你沒帶武器的份上,不算你輸,下次我們再比。”
她已經轉身要走了,忽然聽到白玉堂說道“我只是借去用幾天,用完了就立刻還回來,我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你還信不過我嗎”
聽了他的話,丁月華也生氣了,她轉過身說道“你這是什么態度你連把湛盧劍借去做什么都不告訴我,我為什么要把劍借給你既然你覺得我信不過你,那好,你說得對,我就是信不過你”
丁月華說信不過他,原本只是氣話,但白玉堂心里煩悶,聽了這話后就當了真,他就也生了氣,道“早知你不信我,我就不該向你開這個口我走了”
白玉堂怒氣沖沖地說完,轉身就走。丁月華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終究氣不過,大喊一聲“不可理喻”,也轉身跑了。
明明是他爽約,是他向她借東西,怎么到頭來他反倒生氣了她知道白玉堂這人心高氣傲,眼里容不得沙子,她也差不多,所以他們才能成為朋友。縱使她二哥丁兆蕙總說白玉堂的壞話,她也從不放在心上,還替白玉堂說話,現在看來,二哥說得沒錯,白玉堂就是個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大笨驢
呸
丁月華一路跑回家,正想著回房找個大枕頭,把它當成白玉堂暴揍一頓出氣,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妹妹這是怎么了怎的這樣生氣”
丁月華抬頭一看,見大哥丁兆蘭正從家里出來,他扎束停當,眉宇間帶著愁緒,似乎和她一樣心煩。
她和白玉堂鬧別扭是常事,因為二哥總看白玉堂不順眼,所以她很少在家提起白玉堂,便道“沒什么,大哥要去哪里可是江上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