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齋”小葉睜大了眼睛,“您就是神醫名俠,張簡齋先生”
“哈哈哈,想不到楚夫人也知道老朽的名號。”張簡齋道。
“不不,我不是什么楚夫人我是”
話到嘴邊,小葉卻怎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姓甚名誰,越是使勁回憶,記憶里的空白卻愈多。一股燥火升起,她不禁握拳想要朝自己的腦袋砸去。
“唉唉使不得使不得”
張簡齋眼疾手快地攔住她的莽漢行為,解釋道“你腦后尚有一根金針未取,所以你的記憶沒有恢復。”
提起金針,小葉立馬想到了王歧姑的斷言,疑惑道“我怎么還會活著”
“夫人受傷之重,確為老朽平生罕見。經脈皆損,心脈盡斷,生死只在一線。雖說已服下靈藥暫保性命,卻也是沉疴難起的態勢。若非香帥時時刻刻以內力為夫人續命,留存最后一絲氣息,背著你整整四天四夜,不眠不休地找到這里,再加上這莊上奇珍異寶俱全,老朽恐也無力回天。”
“他”
小葉不知楚留香竟為她至此,心中大慟,一陣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么了”
張簡齋見她神色忽變,捂住胸口后面色發白,趕忙上前搭脈。
啪,啪。
他并指點住小葉的“神門”、“內關”二穴,見她神色逐漸和緩,這才說道“夫人的身體稍有起色,不宜大喜大悲才是。”
“我明白了,多謝張神醫。”小葉點點頭,乖巧答道。
“夫人還有話要說”張簡齋見她欲言又止,索性開口問道。
“張神醫何不幫我取回腦后金針而今我沒有半點記憶,連自家姓名都不知曉,豈不可笑”小葉道。
“唉。”
這下有話難張口的反成了張簡齋,他看著眼前少女清麗蒼白的面容,實在不忍道出。
“神醫但講無妨,我如今多活一日都是僥幸,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呢”小葉微微笑著,寬慰道。
“都是老朽醫術不精啊。”
張簡齋嘆道“假使夫人不曾受那一掌,老朽或有把握為夫人取出金針。現下老朽只能勉強維持現狀,貿然起針,血行滌蕩,氣海翻涌,恐怕”
小葉聽到維持現狀,心有所念,問道“若終身不取此針,可有痊愈如常之望”
張簡齋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沉重,“倘使夫人悉聽醫囑,善保自身,或還有三載之壽。”
“這些香帥可知”小葉問道。
張簡齋答道“香帥來時,精神已到極限,老朽不忍再加刺激,所以還未曾相告。”
“我有一事,需要拜托神醫。還望您,千萬應允。”
小葉說著就要向他拜下,張簡齋急忙將她扶住,說道“你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就是,何必行禮”
“請您不要將我的病情如實告知香帥。”小葉道。
“這”張簡齋有些為難,“病煎人壽,非尋常苦痛,夫人倘若獨行,只怕難熬。”
小葉淡然一笑,反問道“若是神醫有件喜愛之物,賊人來告,三年后一定盜走。那神醫豈非會常覺憂慮心驚真等到了那一日,又要再受一次離別之痛。”
“一樁事,何必要吃兩次苦頭”
張簡齋被這番話折服,心中生出幾分敬意,說道“夫人靈慧聰善,豁達開朗,心胸乃老朽所不及也。老朽答應你,一定保守這個秘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