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岱如今正值青春期,聲音變成了公鴨嗓。
不過怕他已經大婚了,身邊跟著的是年歲也不大的福晉。
有時候瞧著自己的三哥三嫂,總有一種高中生談愛戀的錯覺。
“為何要怕”
小姑娘的嗓音清甜,落入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就不怕日后在關外顛沛流離”
夸岱剛說完,一旁差不多八歲大的一個庶姐也控制不住哭腔的說道“妹妹就不怕見不到阿瑪了嗎”
佟蓉婉吃完了手上的糕點,嘟了嘟嘴,將小手遞給嬤嬤擦,瞧著庶姐說道“咱們佟家可不許在這個時候出哭包”
然后也不管庶姐神色,抬頭瞧著自己的三哥,說道“妹妹自然是怕的,可若是就因為怕所以就要露出膽戰心驚的模樣來我們爹爹可是大將軍,咱們就是流著大將軍血脈的人怎么能敵人還未到眼前就先自己嚇到了自己呢”
“阿瑪常常說伸脖子也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那還不如在伸脖子的時候搏上一搏,指不定還能拿下一個敵人呢”
“還有,阿瑪說了他夜晚前一定能回來的”
“與其這個時候害怕,還不如留著后面萬不得已的時候害怕。”
“即便是有人打了進來,咱們跑不了了,我們兄弟姐妹的守望相助,合力也是可以殺幾個敵人,不負咱們阿瑪威名”
小姑娘言辭鑿鑿,很是篤定。
夸岱微微緊繃的的身子聞言慢慢的松了松,莫名的心口的緊張也是去了幾分,他神色不動,倒是帶了幾分笑意。
“你這細皮嫩肉的,怎么殺人”
小姑娘挺了挺背脊,一字一句的說道“蓉婉雖家中嬌慣,但若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也是可以幫著哥哥抱住敵人的一只腿的”
屋子里一靜,隨后一個十來歲的庶子也擦了擦眼淚,說道“妹妹可以,我也可以”
另一個小牛犢一般的庶子也說到“對,教我騎射的師傅都說我厲害,我也可以殺人”
“對,我也可以”
孩子們都不哭了,就是緊張的大人神色里也多了幾分冷靜。
瓜爾佳氏瞧著自己的小女兒,微微勾了勾嘴角,倒是沒說話。
反而是佟蓉婉環顧著周圍,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微微側身,接著拿起了一塊糕點兒慢慢的吃了起來。
夸岱“”
瓜爾佳氏“”
一個和佟蓉婉一般年歲的庶子掙開了額娘的手,跑到她面前,問道“妹妹,我可以吃點心嗎我也有些餓了。”
佟蓉婉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的。”
于是兩個小孩兒坐在榻子上開始吃點心。
不到一會兒,三四個孩子都上前,要了點心吃了起來。
瓜爾佳氏吩咐身邊的丫鬟,從小廚房里端來了點心,分給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就是她自己莫名的也多了幾分胃口,多了幾塊小點心。
于是等著天剛亮的時候,從門口進來的赫舍利氏,瞧著滿屋子的人都在喝著奶茶時,甚至有幾個小孩兒蹲坐一團,神色肅穆的商量著什么。
她神色一愣,接著露出了幾分啼笑皆非的模樣來。
“還得是妹妹心態好,管家也好,我那邊愁云慘淡了一夜,甚至有兩個小妾和幾個孩子因為驚懼過度,昏了過去。”
赫舍利進門之前,便吩咐人送來了消息,說是宮里帶來了消息,安全了。
瓜爾佳氏將懷里剛睡著的佟蓉婉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嬤嬤,讓她將女兒抱進了屋子里的床榻上。
“哪里是我,嫂嫂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小女兒最是大膽好吃。”
說著便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赫舍利很是有幾分吃驚,笑著說道“咱們這個小女兒真是個活靈活現的小寶貝。”
此刻佟家因著一個消息便恢復了往日光景,可此刻的乾清宮門口卻滿地的血腥。
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雙明黃色的靴子慢慢的踏出,一道一道的血印迎著黎明走向了太和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