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何簡奕過來之前,何董事長已經就情理和利益將其他人說動了,款項還可以追回,沒有損失,報警后影響的也是公司,還不如賣何家一個面子。
現在何簡奕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做足了姿態,他們自然沒有不應的,只是兩相對比下來,何簡奕留給他們的印象越發好,而何虞提起這個人,不少人都要皺眉。
事情似乎就要這樣告一段落,會議室里的人陸續走出去,正在這時,何簡奕忽然走到何虞旁邊說道“哥,你這次也太不小心了,我記得上次也是,上次你也是不小心拿錯了媽放在我房間的東西。”
他的聲音不大,卻能剛好讓走在后邊的人聽到。
“什么拿錯,慣偷還差不多。”有人鄙夷地嘀咕一句。
何虞的眼睛徹底黯淡下去,他緊緊抓住的那塊浮木斷了。
他怎么能視何簡奕為溺水時的浮木呢,他的一絲一毫都是為了給何簡奕墊腳而存在的。
何虞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宴聆青還僵硬,里面充斥的全是苦澀和悲哀。
一開始宴聆青的注意力全在何簡奕身上,他正試圖從他身上看出方道長的信息,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會議室里這個吵完那個吵,他也是左耳進了右耳出,但大體他還是明白他們的意思。
他們說那個叫何虞的青年偷了東西。
這樣是不好,宴聆青不怎么入心地想。
宴聆青看了何虞幾眼,本來已經離開的視線又轉了回來,很熟悉的感覺,他又一次感到了別人的情緒。
上次是主角受,這次是何虞。
足夠濃烈的,來自靈魂層面的情緒能影響他。
宴聆青的注意力終于從何簡奕身上移開,他走向了何虞。
辦公室的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何虞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他身材高瘦,眉目俊朗鋒利,頭頂燈光打得很亮,本應該像個站在聚光燈下的明星一樣耀眼又獨具壓迫感的男人,此時卻淡得像不存在一樣。
宴聆青靠近了他,那種感覺更清晰了。
是苦的,可悲可哀,何虞的情緒落得很下很下,沒有任何上升的趨勢,他不像江酌洲一樣,痛苦的時候會瘋狂,會想反撲,但宴聆青又分明感到了他在求救。
隱晦的,連求救也不是放聲呼喊,如果不是宴聆青切實體會到了,他不會知道。
何虞持續降低的情緒沒有像上次江酌洲一樣,將他沖擊得猶如靈魂出竅,但也足夠他站在旁邊呆呆愣愣好一會兒。
求救他感受到了,可是何虞好好站在這兒,沒有受傷,沒有跳湖,也沒有人要殺他,他又該怎么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