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的人中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心里想的是,那人說得沒錯,周先生病重了,這一次和以往小打小鬧不一樣。
病房恢復安靜沒多久,又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40多歲,是周培柯的徒弟,方明。
方明恭敬站到了床側,“師傅。”
周培柯沒睜眼,直接問道“鐘家的怎么樣”
“文欣蘭進醫院了,據說不太好,”方明猶豫看向周培柯,“師傅,能救嗎”
“救這個世上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逆天而為,她做了我想要她做的,我幫她延長了
壽命,驅除病痛,早就不欠了。”
方明低下頭,沉默片刻后,應了聲“是”。
周培柯又問“鐘創呢,死了嗎”
文欣蘭吸收的生氣最后的確需要鐘創的命來封口,但他自己的手段自己最清楚。
唯一能封上口的,是文欣蘭將鐘創的生氣吸干,否則,除這以外的任何死法,那道口子都封不上。
根據他的推算,鐘創的生氣還沒到吸干的程度,他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鐘創唯一的死法是溺死在金雙湖。
文欣蘭母子的死是注定的。
見方明久久沒有回話,周培柯睜開眼,問道“怎么了”
方明“金雙湖沒有出現尸體。”
周培柯眼神冷了兩分,“文欣蘭怎么進的醫院”
方明知道得也不多,就算懂得一些玄術,有常人難以想象的手段,但也畢竟沒有在那幾人身上裝上眼睛,“她回了一趟文家,和家里人吵了一架,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聽文家人在吵遺產的事了,鐘創的那群朋友他沒有再聯系過,常去的地方也不見人。”
鐘創身邊可以說是安插眼線最容易也最多的一個,但他一旦不和那些人聯系,再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性,再想去找就很難了。
周培柯“把東西拿來,算一卦。”
方明將三枚銅錢在手心一字攤開,算了幾次,低頭道“師傅,弟子學藝不精,得不出有用指示。”
周培柯蹙了眉,他現在虛弱,本不想付出更多精力,但方明還不至于算不出一個人是死是活。
周培柯還是自己算了一卦,結果和方明的結果一樣,是生也是死,說他活著也行,死了也行
這種情況周培柯遇到過,當人的魂魄離體,肉體在陽,魂魄在陰便是這種情況,但鐘創的魂一旦離體,他活不了。
片刻后,周培柯收了東西,不再糾結這一點,毫無意外,他選中的四個人,有三個已經偏離了他設定的軌道。
既然這樣,他只能換種方法了。
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等了。
“極陰之月,十五還有幾天”
“今天十一,還有三天,師傅。”
湖底,封閉的黑暗中,宴聆青不確定已經過去幾天,恍惚醒來的時候還是很困,但他還是想看看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揉了揉眼睛,好嘛,他的拳頭硬邦邦的,身體到處都是硬邦邦的,根本不好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