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昨晚,宴聆青也不完全明白發生了什么。白裙小姐把他從周培柯手中救走,又叫他藏起來后,他就順著本能把她帶到了棺材所在的位置。
可能當時他被周培柯傷到,魂魄有裂開的趨勢,所以一進去就被吸附到了小木偶身上。所有魂魄都被吸在上面,自然也沒了散開的可能。
宴聆青猜測,他以前碎裂的魂魄就是這么被一片一片吸附在上面,長年累月浸潤在極盛的陰氣中,散開的魂魄合成了一個整體。
而他是水鬼,魂魄一完整就無意識往水里飄,所以他一醒來就是在金雙湖的水里。
但這樣合成的魂魄很不牢固,所以他才出去幾天魂魄又開始散了,真正能使魂魄粘合在一起的是功德。
功德塑魂,再以情感蘊含的能量修補那些痕跡。
宴聆青被吸進棺材后就想叫白裙小姐一起躲進來,但不被允許,她進不來。
沒想到周培柯那么快就闖了進來,他潛意識里總覺得這個地方沒有他帶著別人是不被允許進入的。
但不論怎樣,事實就是周培柯進來了,他還要殺白裙小姐。
周培柯是他的功德,他也是要殺周培柯的,知道小木偶可以吸附碎裂的魂魄后,宴聆青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管不顧殺了他再說。
就在他想出去的時候,棺材里響起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那道透明人影將手心放在他頭頂,宴聆青什么都看不見,在之后就是巨大的爆炸聲,棺材碎了,土木飛得到處都是,白裙小姐站在角落完好無損,周培柯卻不見蹤影。
他被炸得魂飛魄散,死了,白裙小姐是這樣告訴他的。
既然這樣宴聆青就沒管了,他要去管漂浮在半空的那道人影。
本是接近透明的人影那時卻和正常的人沒區別,墨黑如綢緞般的長發,黑色的古裝,寬肩窄腰,放在身側的手蒼白漂亮卻有力,他浮在半空就像睡著了一般。
但宴聆青當時太矮太小,他看不到他的正臉,而且那一幕太過短暫,僅僅一瞬那人就以極快的速度變淡變小,最后甚至維持不住人形,只剩小小的一團。
小殘魂飄到了他身邊,宴聆青抓住它,有些難過地幫他捏回了人形。
但,捏得不怎么好。
爆炸之后,陣法失效,隱藏在地底的坑洞暴露出來,上面的水不斷往下滲,宴聆青和白裙小姐沒有久待,帶著劍一起出去了。
“然后就遇到你了,”宴聆青用這句話做了結尾,又問,“對了,小殘魂的劍呢,你有幫他收好了嗎”
“嗯,收好了,在家里,”江酌洲說,“爆炸應該是殘魂做的,當時能量還沒有完全潰散,所以才能摸到它。”
“好吧,”宴聆青有點遺憾,“那請你在我手上畫一個符好嗎”
他伸出了右手將手心攤在江酌洲面前。
江酌洲盯著那手,在小家伙期待的眼神中將手指放了上去,但沒有動,單一指的指腹就已經將那手心全覆住了。
瞥了眼旁邊飄著的小殘魂,他說“太小,畫不了。”
宴聆青沒看到那一眼,看到了恐怕也不明白其中蘊含的情緒,他現在的確太小了,把手收了回來,又說道“我的魂魄沒有真正裂開,要不了多久就能復原出來的。”
“嗯,”江酌洲沒有直接應承,只道,“到時候再說。”
病房里安靜了下來,然后是聲清晰的消息提示音,宴聆青和江酌洲同時看了過去。
是吳昭昭拿著的手機。
吳昭昭“”
吳昭昭挺無語的,這倆人的眼神像極了“怎么這里還有個人”“這人是什么時候來的”“這人怎么還沒走”,差點看得他以為自己習得了隱身之術。
習慣了,是這一人一鬼基操,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小水鬼那晚也是類似的情形,反正他們聊他們的,管別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