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了,天上烏云在夜風的催動下呼呼地從月亮上閃過。
這天上因風而變的夜景,讓阿萍等待著客人的心緒也跟著時暗時明。
說來也奇怪,古代人的作息使得他們能在沒有鐘表的情況下,能差不多地估算著每天的時辰。而在古代生活久了的阿萍,她也在成長中不知不覺學會了這項技能。
現在的時間已經丑時末了,該來的人卻還沒有來。
阿萍在第一次抱起床上夜哭的女嬰,哄好她又給她喂了米湯換了尿布,心里也覺著有些累了。
她想或許是自己第一次帶孩子吧
切身體會到嬰兒夜哭的厲害,阿萍不由在心里慶幸自己這輩子不能生育實在是太好了。
她保證,如果每個孩子長大前都要經歷這么麻煩的過程,她這里是絕對沒有多余母愛能夠潑灑了。
在女嬰又再鬧了一次,她阿萍才聽到窗沿處的敲擊聲。
“扣、扣、扣、”
如同約定好的二聲輕響在外響起。
阿萍馬上輕聲對門外招呼“請進。”
終于是來人了
要再等不到,阿萍就想熄燈睡覺了。
阿萍小心地把女嬰往床里放了些,才轉身去找剪刀撥亮桌上的油燈。
做完這個舉動后,她聽見了木門開啟復又關閉的動靜。阿萍轉身借著屋內昏黃的光線,看到了出現在房間里的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都生著一雙紫色的眼睛。
年紀大的那個男人是白天見過面的慕容伏羅,那另一個紫眼睛就是慕容涂了。
不是慕容氏兄弟樣貌非常相似,能讓阿萍一眼看出他們之間存在著血緣關系。
而是阿萍他們這個時代的蠻族風俗特性。每一支也就是每個部落,族內的人們都是用同一個姓氏,而他們獨有的姓氏也讓這些擁有相同姓氏的人們聚在一起。
阿萍沒聽過家里人講古,但這慕容兄弟倆把她認成自己人了,阿萍為了占據鹿關這塊地,也默認了她是他們的自己人。
她在看慕容兄弟時,他們也在看她。
雖說燈下瞧美人越看越美,可慕容兄弟兩個人,一個有家室,一個志不再此,倒也沒瞧阿萍瞧出個色迷心竅。
慕容伏羅只單純地在心里對眼前的姑娘贊嘆了兩聲,她是個好姑娘,不僅聰慧有見識,還長得好看,極給他們部族長臉。
而慕容涂的心思就復雜多了。
他聽哥哥嫂嫂在家里贊過這位萍姑娘好人才,但他也沒想到她會生得這樣好。
她身上帶著明顯的蠻族人的樣貌特征,但在當下的審美里,哪怕是個純種的漢人來了,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說眼前這位姑娘長得丑。
蠻骨漢皮吧
慕容涂在心里發明了一個新詞來形容眼前的這位頗超氏。
也是沒想到頗超氏里也能出美人。
這樣的美人要想過好日子,
主動去投哪個強者,如果那強者不是有什么怪癖之主,她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