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淑娘后,阿萍洗漱完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眠,她不停地在床上轉身。
腦中繁雜的思想促使她保持清醒。
阿萍無法暫時把今夜的談話拋之腦后。她是知道每個時代下的人們思想的局限性的,可是來自身邊人的突然冒出話語卻讓她心里煎熬。
禾城管理層核心的幾人,除了淑娘有著對田地的敏感和阿萍藏在心里對田地的在意,總的來說大家是沒有田的。
慕容涂與慕容伏羅兩兄弟,他們是蠻族,發家靠的都是牲口三件套,馬牛羊。它們三類畜生吃的是草,又不需要人專門去種植。這就導致游牧民族出生的他們從根本上就沒把土地放在心上。
因為對他們來說人、馬、牛、羊這三樣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這就扯到蠻族為什么難打了和漢蠻差異了。
漢化不夠的蠻族,遇到可能打不過的強敵侵犯,他們收起帳篷,騎馬帶著妻兒,趕著牛羊就能隨時離開。他們對自己居住的土地,很難有深切的感情,畢竟他們日常的生活是隨著水草的變化遷徙。
而漢人他們祖祖輩輩、一年四季都靠著自己腳下的土地生存,一年的多數時間里,他們都能從地里種出莊稼飽腹。
土地是不會騙人的,他們辛勤耕作,就能有糧食養護家人,這樣的觀念伴隨著土地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血脈流傳,土地是他們立身之本。
阿萍兩輩子各當了一次漢人,一次蠻人,兩種思想經常會在她腦子里打架。
再加上上輩子的專業和這輩子的跨系研究,阿萍心中對于土地的感情是復雜的。
她似乎越認同自己城主的身份,越是要為人族掙命,她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帶著鎖鏈在時代颶風中起舞的蝶。
變革當然好,可是每一次變革都是需要小心謹慎的。成功了是商鞅,失敗了是王莽,成功一半是張居正,成功吊著晃蕩是王安石。
阿萍不知道嗎她知道,因為她讀過很多書。
“還是需要逼她們發出聲音。”阿萍嘆息著從床上坐起,推開床邊的窗戶,眼神幽幽地望向天上的星星。
她給了禾城姐妹們與男人公平競爭的機會,也在她們的前路上丟下錢、權的餌料,希望她們能盡早發出自己的聲音,跌跌撞撞地自己爬起來向前走。
阿萍不能牽著她們的手帶著她們往前走,只能當座矗立在前邊像是塊寫滿功績的石碑一樣,讓她們在趕路時,抬頭能望見方向。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責任越大權利越大,權利越大責任越大。
聽著像是車轱轆話,但是怎么讀都有道理,就像阿拉伯數字的九,人從前后兩個角度看都會認為自己眼中看到的是正確的,從而開啟九六的數字之爭。
阿萍對責任和權利的關系,她是信任后者之人,她現在心煩的是自己眼中看到的九和這個時代人眼中看到的六能不能相容。
阿萍望著月亮,伸手出窗外感覺自己捧了一把月光,虛無
縹緲得就像是她現在的位置。
走在西游世界的改革之路上前方無人,后無來者。一旦她倒下,她的政策就會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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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娘心中的不貧,她懂,她心中的不安卻不能被人知曉一分一毫,只能堅強的往前走。
心中似有所感,阿萍取出放在枕下的不周雙劍,拿著它們從窗戶向下躍出,落在院中。
阿萍想今晚自己大概率是睡不著了,哪怕睡著了也睡不舒服,干脆起來在院中練劍。
她想為人族沉寂的命運求變,也不想放棄自己的道。
其他修煉殺生道的前輩有誰,阿萍她不知道,當初有試探著旁敲側擊問龍子,他卻閉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