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的嘴越來越叼,因為顧北陸總是說挑食不是他的錯,而是食物不好吃。
顧北陸覺得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比他更會喂養俞夕,連到俞夕的媽媽都會找他詢問俞夕最近愛吃什么,因為他總有辦法讓難吃的東西變得符合俞夕的口味。
吃完最后一口,俞夕舔掉嘴角的奶油。顧北陸把空盤子和叉子往茶幾上一丟,靠在沙發上,長腿隨意地伸展開,像是圈了一塊自己的領地,俞夕被圈在了他的范圍里。
他只有跟俞夕在一起時才會有這么放松的姿勢。他喜歡看著俞夕被他喂飽之滿足的模樣,有時候還會饞嘴地問他還有沒有。
但這一次俞夕沒有問,因為身旁的手機發出了提示音。
俞夕低頭去看,點開信息后,又認真地回復。顧北陸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每個小動作和微表情都捕捉在眼里。
一會兒抿嘴,一會兒又彎了彎眉眼,好像在回一條很愉快的信息。
顧北陸用膝蓋碰了碰他,沒得到回應,不高興地去奪手機。
手機毫無防備被抽走,俞夕哎呀一聲,伸手去搶“derek我還沒發完”
俞夕很敏捷,但顧北陸早就預判了他的動作,左手把他手機拋到空中,右手接住后立刻高高舉起。
身形差異太大,俞夕根本夠不到。
“你都快鉆進手機里了”顧北陸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要給他打電話時忘得一干二凈,現在居然跟別人聊得那么投入。
“沈迪找我,你先把手機還給我。”
聽見這個名字,顧北陸的臉更黑了。俞夕竟然理那個四眼都不理他
“他找你干嘛”手機在他手上,但他也不看,只是盯著俞夕。
以前俞夕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還經常關心他開不開心,現在只會忽視他。
有時候他很想回到小時候,俞夕剛搬過來的那一年。那個時候的俞夕乖得不得了,天天跟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
樣。
俞夕說“他說跟我分到一個班了。”
初中他們都上了市重點的實驗一中,但顧北陸是保送生,直接進了競賽班,這就代表著他跟俞夕不會同班。
俞夕要離開他自己上課,他是很不放心的。
因為這件事,他本來就對這個學校有意見,現在知道沈迪還能跟俞夕同班,他更不高興了。
“他為什么跟你同班”顧北陸黑著臉,“他爸媽走后門了吧。”
俞夕終于拿回了手機“不要亂說,他是美術特長生,隨機分的班,他也是今天分班結果出來才知道的。”
這幾年顧北陸對沈迪依舊沒有好臉色,但俞夕總是熱情地邀請沈迪跟他們一起玩,顧北陸也就允許這個人在眼前轉悠,只是經常當他是透明人。
一晃六年,顧北陸想起當年是為了打發他才建議他去學畫畫的,早知道不建議了,真是引狼入室。
“過兩天就把他踢出去。”顧北陸沒好氣地說。
俞夕迅速回完了信息,把手機放起來。他能理解顧北陸的心情,同班的好朋友都繼續當同學,只有他一個人要去陌生的班級,這種落單的感覺不好受。
他安慰顧北陸“derek,別擔心,我們的班級不遠的。沈迪說他去看過了,一班在五樓,七班在三樓。”
顧北陸擰著眉心,心想這叫不遠隔了兩層樓,他們從來沒這么遠距離。
開學第一天,他們去得很早,顧北陸把俞夕先送到了三樓,還把書桌椅子消毒了三遍才讓人坐下。
接著他又把俞夕課本從書包里拿出來,按照課程表的順序擺放整齊,然后叮囑了好幾遍大大小小的事,始終不舍得上樓。
俞夕覺得他是怕生,于是提出“我也陪你去看看你的教室吧。”
兩人來到了五樓,顧北陸指著最后一桌對俞夕說“我坐在那里,你有事隨時來找我。”
他想了想,又改口“算了你別爬樓梯了,我下去找你。”